她一直鍾愛這種食物,在成長的過程裡面,這種食物不僅一直陪伴着她,這還是她生命里不可獲缺的一個刻痕存在。
記事的時候起,那時家裡爺爺是開小賣部的,從前她最愛的零食是桔子汁,在晚些的時候出現了可樂,很多和她同齡的孩子都應該知道的,桔子汁是一種有玻璃瓶子裝着的橙黃色的液體,約有250ml,有時色素會很多液體出現一種很沉的橙黃色,會有很多黏稠的物質沉澱在瓶底,看起來噁心極了,但她會把上面沒有沉澱的那部分喝掉,才把沉澱的那部分到掉。
那時她覺得生活只是這樣,有很甜,很膩的這種汁液陪伴她,其實到了很大的時候才知道,裡面是很多的色素,細菌這些東西足以破壞掉她所有健康的細胞。
這種食物當時售價是2毛錢一瓶,
而可樂的價格是2毛5分錢一瓶。她記得第一次嘗到它的味道是爺爺給了她一小塊,因為爺爺把一塊不大的巧克力分成了很多小塊,分給其他的孩子。他很喜愛孩子,對孩子一向慷慨。從那時開始她生命里似乎種下了什麼,無法自拔。
當時它的售價是4毛錢一塊,當時是相當昂貴的了,畢竟那時大米也不到一塊錢,只有稍富裕的家庭了孩子才偶有機會吃到它。
通常進貨的時候有5塊,放了半月也還是5塊這種的情況是正常的,有時運氣好一個月可以賣個兩塊,每每放學后都會到店裡看看它們是否被人買走,因為她是這樣的鐘愛這種食物。剩下的幾塊它們通常會不異而飛。
其實爺爺知道,它們都被自己偷吃了,而從不與人分享,而他都不言語,只有奶奶知道後會裝裝樣子的吼幾句。
童年裡她覺得幸福的日子也就是喝着桔子汁,吃着巧克力這些甜美的食物,坐在田坎上看着夕陽緩慢的落下山。她忘不了第一塊巧克力帶給她的快樂。那是她吃過最甜美的食物,那是她是所有玩伴羨慕的對象,因為他們每天都可以從她的書包裡面分享到很多的零食,而這些零食並不是每一個孩子都能吃得上的。
她也一直以為自己會這樣永遠幸福的下去,可轉眼她長大了,在她14歲年頭和年尾她相繼失去了,她最愛的爺爺、奶奶。她真正的目睹了死別,面臨這一切。
從此本身性格就孤僻的女孩變得更加不言語了,她不在喝桔子汁,吃巧克力。她不敢,也無法去品嘗那甜美的食物,她害怕淚就這樣流下來,她看見夕陽紅紅的都會掉淚。
這天是她16歲的生日,男孩跑到她家捧了一大把巧克力給她,男孩把它們放在一個盒子里,上面是粉色的緞帶,他遞給她。
給。他說,他的樣子很隨意。
什麼呀。她說。
你看了就知道了。
她打開了盒子裡面是她兩年沒有碰過的食物,有苦咖啡、原味、榛子、牛奶、榛子杏仁、芝麻……很多的味道,她打開盒子的瞬間就哭了。因為感動,還有壓抑了兩年的感情,無人傾訴,雖然男孩一直在她的身邊,她對他隻字未提。對親人的思念,兩年來她不曾對任何人傾訴心裡的疼痛。
她只是哭,只能哭,男孩在身旁靜靜地陪着她。
我只希望你可以笑。男孩說。
她一直記得他說的話。
很久以後她才知道,他是把家裡種的梅子,拿到市場上賣了,才給她買的那些昂貴的食物。她難過的時候總想起他給她的巧克力,是他的巧克力讓自己渡過了那些日子。
從那以後她變得愛笑了,她笑的時候很甜,像所有的笑容的都只為了男孩綻放,她又開始吃巧克力了,吃的時候總想起他,她知道不吃也會甜、很甜。
他們是玩伴、同學、戀人。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彼此覺得心靈有所依靠。
那時他沒有錢,天天省下僅有的5毛錢的早餐錢,用來給她賣巧克力,劣質的巧克力吃到嘴裡很多雜質都不會溶化的,她需要把它們嚼碎,嚼碎的過程里雜質會在口中發生聲音,味道絲毫不純,也沒有真正巧克力的香味,難以下咽,可是她還是覺得很甜。
男孩許諾等以後,他有錢了會給買最好的巧克力。
25歲這年他們卻分手了,一路看他們走過來的朋友都為他們挽嘆,而他們卻很平靜。
在成長的過程中,他們對於很多的事物的看法,分歧越來越大,在一起的時間裡面更多的時間用來了吵架,遷就對方,彼此都痛苦。男孩提出的,而她並不是沒有想過,她只是不舍。
很多年後,他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在生活裡面也經歷了很多,離別、婚姻、離異……她到過很多的地方,國家。吃過了最好的巧克力,還是喜歡並鍾愛這種食物。它讓人溫暖,它讓人、事、物變得曖昧、感動。
它也許已經模糊了容顏,模糊了時間,卻不會模糊最初的感動。她想已經足夠。
2008-3-5
巧克力女孩 標籤:賣火柴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