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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花意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得得9

  連綿而稠密的春雨,用它纖細溫柔的手滌落了大地一片凡塵,清清亮亮地還它一副自然淳樸,春才微微探頭,卻被一場透徹的雨淋得閃身而躲。三月的氣溫起伏善變,讓人難以應對自如。人和季節,像是進行着一場不着四調的對話,總是遊離在各自的話題之外,自說自話,不明其意。但我還是喜歡這雨,大概是愛它縱情而灑的那份酣暢淋漓。

  雨後放晴,薄霧氤氳,縈縈繞繞浮在山頭,配上一帶翠綠的江水,那景色有種侵略般沁人肺腑的絕美。我驚訝的發現,春花秋月,最能擾人思緒,最能成為詩人們筆下的吟誦之愛,我不是詩人,但我卻也拽不住心頭騰出的句子:薄霧未散初春景,雨露沁潤山色青。翠柳飲綠一江水,桃灧潑染花牆影。是這樣嬌嬈的你,才引來詩一般的意境。我無意更無才與詩人們較攀,因為,我在與不在,它依舊兀自美着,我只是想用自己的語言,來敘述所有存在的美好。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柳枝上不知是何時竄出的芽苞,轉瞬就將那星點的嫩綠舒張了開來,排列齊整的芽葉,如同一首首律詩掛在枝頭,風是最好的傳誦者,聞到了嗎?風中有詩韻的味道。這,大概也是春的味道。柳樹彷彿是天生的浪漫派詩人,它天生就是與水與岸為侶為伴,否則,“楊柳岸”一詞何來這詩意般的畫面感,微風湖畔水岸楊柳,風吹枝拂波心水漾,我痴想那一番景象,就是一首天成的詩,我愕然醒悟,原來佳作名句其實都是自然天成的賦予,是凡間大化的存在。

  清代《白雪遣音·艷陽春》有句雲“艷陽天,和風蕩蕩,楊柳依依”,我斗膽再添上一句“桃花灧灧”,才覺盡興。桃花,不動聲色地攻陷了這個季節,在枝頭笑得顫顫微微,那顏色,象是從嬰兒的肌膚上悄然擷取,粉粉嫩嫩,水水靈靈。誰說紅花非要綠葉來配,桃花就不需要任何拙劣蹩腳的陪襯,毅然決然而又傲然的開放,那葉子也是在花兒開的正濃艷時,才敢吐出一點尖兒來,象極了鳥兒的舌頭。桃花彷彿天生有種飄然於世外的仙氣與妖媚,陶淵明筆下那個世人理想中的國度,不就是開滿了桃花的世外桃源么。我篤信放翁所言,花氣會襲人,桃花就是有如此震懾與驕橫的香艷欲滴,想着一些詞,“面若桃花”,“粉面含春”,“桃腮粉臉”,“桃夭柳媚”,那些創造與桃花有關的詞的作者們,是否也是在某天驚見了它的美艷才激發了靈感。

  桃花的花語與愛情有關,濃烈的依戀與嚮往。它那麼固執的為你綻顏,不在乎你是否多看它一眼,愛了就愛了,開了就開了,這象極了愛情,就在一瞬間,為你傾其所有真情吐露。我突然懂了倉央嘉措的《見與不見》這首詩,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裡,不來不去,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裡,不增不減。這樣純真熾烈的情感,有着桃花般的骨精花髓,無需陪襯與鋪墊,真摯孤注,不求回應。所以,當桃花盛開時,記得多看它幾眼,你的愛情便會起死回生。

  誰說盛極而衰,我說春盛而夏,夏是更濃烈的春,它只轉入了另一個形式的存在。有如此諸芳爭艷的季節,還怕什麼年復一年,你走過四季,走過人生,走過燦爛,還怕什麼時光流轉,其實,它只是轉成了另一種形式,那就是你的厚重與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