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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留在非洲的一顆心臟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非洲莽莽荒原成為李文斯頓終身的宏大舞台,這舞台,以飛瀑彩虹為背景,以濤聲風吼為樂,以莽莽大河為幕景。現在,曲終,該謝幕了。在生命最後的那段時光,也許李文斯頓感到舞台已經快要謝幕,他決定了自己的生命去向。1867年在坦噶尼喀湖的南岸,他沉重的寫道“昨夜我幾乎醒不過來,醒后我的肌肉仍然疲乏,耳鳴得厲害。我做一些生活小事都顯得遲緩。”夜幕下欣賞完良辰美景的他,努力的邁開蹣跚的步履,踉蹌的從湖畔走回小屋,當他手扶屋柱,不曾想這簡陋小屋的屋柱子卻無法承載他的體重而轟然倒塌,李文斯頓跌倒時頭撞木箱而暈厥,數小時醒來后的他,竟不知為何躺於此地。

  李文斯頓愈發覺得,走過的路似乎已恍惚,已淡薄,,雨水正延綿不絕地灑向大地,樹上枯葉飄零落地時緩慢劃出的優美弧線,這也許就是他生命終結的真實寫照。但是他堅信非洲狂野荒原上的陽光依然燦爛。所以,他拒絕了好友斯坦利與他一起迴文明世界的請求,身影仍孤獨前行。他的牙齒已因啃水果核仁而掉光,腳因水泡破裂而無法行走,他將腰帶再束緊3格以減少飢餓帶來的痛苦,僅剩的3個土著同行者抬着他艱難前行,終於,他連站都站不起了,在那些他只能整天躺在臨時搭建小屋的吊床上的日子裡,聆聽着屋外不停的雨聲,他想了什麼已無人知曉,也許,他又看到了贊比西河的如血夕陽,看到了毛依洛湖的靜水湖面,想起了與愛妻共度的探險時光,想起了他所結交的土著朋友們,依稀往事,如煙如夢……

  贊比亞韋烏盧湖最南端的其坦波斯(Chitambos)村,1873年5月1日凌晨,他的心臟停止了。在天邊第一縷曙光初現之前,黑人隨從發現他頭伏在枕頭上,以祈禱的姿勢,在他小屋的床旁,冥思時遠逝。傳記作家吉爾(TimJeal)記下了他的生命的最後時刻,“他們嚇了一跳,因為李文斯頓不在吊床里。當他感覺死的那一刻來的時候,他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試圖從床上爬下來,跪在地上……當他們發現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時候,一個人進屋摸了摸這位跪在地上的偉人的胸部,胸膛已近乎冰冷。”維多利亞瀑布發現者的生命之劇最終謝幕,沒有生離死別,悲情英雄就這樣孑然一身,獨自遠行,在寂靜中安詳地祭奠了自己坎坷一生的命運。

  英國政府希望將李文斯頓埋葬在英國,以紀念他。但是當地部落人民則希望永遠留下李文斯頓。最終,達成的協議是,將李文斯頓的心臟取出,埋在非洲:“你能得到他的身體,但是他的心臟屬於非洲!”他們能說。

  在凄涼的輓歌中,他的心臟被葬於其坦波斯村(Chitambosvillage)的一棵慕烏拉(Mvula)樹下,這是李文斯頓去世的地點,現在是李文斯頓紀念館。從此,其坦波斯就被稱為“非洲的中心(HeartofAfrica),”因為它不僅是非洲大陸的中心點,而且熱愛非洲人民的那顆赤誠火熱之心,也永遠的葬在了那裡。

  心臟是人體血液流動的動力源,而血液循環路徑的發現是17世紀李文斯頓的同胞哈維。是哈維根據人和動物的觀察和屍體解剖資料,用定量生理實驗和邏輯推理,第一次證明心臟是一個泵出血液的肌肉實體,劃時代地正確闡述了證明了血液流經心臟的全過程,終結了此前人類對自身血液循環的錯誤認識,血壓循環的發現標誌着新的生命科學的開始。李文斯頓則從非洲心臟的腹地,首次探明了如同血液循化那樣的自然界水的循環,那流動的贊比西河是怎樣千迴百轉的流向海洋的,而海洋的海水蒸發上升為雲,隨氣流季風又回非洲腹地復降為雨,這不也正是一種類同於心臟—血液循環嗎?李文斯頓的非洲探險,在地理學上的價值在當年就得到英國皇家地理學會的高度評價,該會授予他皇家地理學會金獎。

  無論是哈維還是李文斯頓,都當之無愧地歷史性地揭示了心臟與血液流動——無論是人體的還是地理的——的秘密,他們永垂青史。

  站在他運回英國的遺體前,他的朋友,和追隨者斯坦利力志要繼承他的遺志而重返發展,從而開啟了人類中非探險的新的歷程。就在他的遺體葬於西敏寺大教堂之時,25歲的蘇格蘭女孩瑪麗·施勒塞(MarySlessor),受他事迹的激勵和啟迪,受到李文斯頓埋在非洲的那顆不朽的心臟的指引,也走向非洲的尼日利亞加拉巴(Calabar)地區,傳教近44年直至1915年逝於她的泥屋,成為第一位在非洲開荒佈道的女傳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