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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心殤——我自天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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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落了一夜;

  風,吹了一夜;

  雨隨風,風帶雨,在這漆黑的,幾近盛夏的時空里,流浪了一夜。

  晨起的時候,雨還在零星地落着;陽台的欄杆上,依舊留着那天外而來的淚珠,滿世界都是淚痕。想來,這雨,在風裡泣了一夜吧;可是,又有誰傾聽了你的哭聲,又有誰肯為你做些許的停留呢?

  伸出手去,觸到那九天外精靈的時候,心裡空空的。難道,昨夜那場雨又浮起了心底那幾近枯死的情愫,或者,我從未將那情愫放下?

  望向那遠處的群山,往昔的淡淡青碧已然淪落;在蒼白的天空下,透出陣陣凄涼。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麼,或者,我也可以什麼也不必做。

  於是,帶那顆心殤,在依舊有淚絲垂落的天空下,漫步。

  漫步,帶那顆心殤。

  踏着廣場石板上聚積的雨水,看着那絲雨墜落擊起的片片漣漪,心裡徒然升起莫名的悲傷。

  風起,一片落葉打在肩頭。在盛夏幾近的日子裡,枯澀的葉兒歸落之時已絲毫沒了翩飛的詩意。不過想來,心裡也就釋然了:整個寒冬都在抗爭嚴寒的葉兒,又在昨夜的風雨里掙扎,而今的墜落必然是滿心的不甘,又何來的力氣生出那蹁躚的舞姿,又何來的心情演繹那離別的纏綿?

  茫然的看着遍地的落葉,我不知道自己的路途該通往哪裡。於是,那陽台,便就又成了我的歸宿。

  看着稀稀飛落的雨絲,受着那陣陣乍寒的斜風,在這遍地淚痕前,獨立。

  獨立,帶那顆心殤。

  望着遠方的群山連綿,或者,更遠處的霧裡朦朧;回首,就看到了那個落魄的自己。

  我,跨過故鄉的闊野平原,帶那顆逃離的心,千里狼狽而來;

  我,穿過那望不斷的崇嶺群山,逃離在這天空下,奔走在這塵世間;

  許久,我停駐在千古漢水邊,留步在有你的異鄉里。

  滔滔漢水,數不盡的雨夜青史流遍;無奈,這天外而落的寂寞終究卻抹不盡那沉澱的滄桑。又有誰,會懂得那雨夜風聲里,漢水邊的凄涼。

  我自天外而來,漢水本不該屬於我的世界;

  但我自天外而來,一如那墜落的雨,全然迷失了自己的命運。

  想來,我在數不盡的川澤平原間穿梭,在千里路途上將足跡遍撒;而今,卻在這漢水群山邊默默發獃。這一切,究竟是緣,還是命?

  我不知道,但不知道的事太多太多,又何必非要去苦苦追問呢。

  我只消明白,我,自天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