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里雲和月,三千種悲與喜,不及桃花碧水,兩盞清茗,
與心同,與風老,與時光對酌,與己安好。
----題記
很久以來,一直都堅守着一種習慣,對着有陽光的日子,安坐於一隅寧靜之中,寫屬於自己的心情小語,聽可以入心的靡靡音樂,喝淡而無味的清茶白水。也許有那麼一天,這某些看似安靜的習慣,終究是敵不過歲月,總會被潛移默化成眼底的一絲薄涼。
於是,心,痛了,哭了,寂寞了,就如遁入輪迴的深巷,若自己一味的執意,且捨不得打開心靈的窗,為容顏暈開精緻的妝。那麼,又如何奢望,會有人在前路上贈與那一路暖陽。
風帶着涼意,凌亂着思緒,泛黃的落葉微微捲曲,細小的脈絡里,清晰的寫着一些滄桑的痕迹。靠一處臨街的窗子,只想挨着陽光近一些,心裡,便感覺暖一些。就在思緒打結的過程里,已不知不覺中飲盡最後一滴咖啡,於是卡布奇諾的白色泡沫,開始在腦中漂浮。
回身,在電腦的音樂菜單里輕輕按下單曲循環,任內心的想象,在音樂的旋律中天馬行空般自由的奔跑。陽光與心事,懶懶的,在低沉寧靜的歌聲中,也極力的相互糾纏。隨手翻閱一本擱置了很久的書籍,讀來,竟然有一種陳釀的味道,順着文字里飄出的墨香,讓各種心緒逐漸的過濾,然後隨記憶慢慢沉澱。
幾許情事,在歲月的案几上,風生水起的泛濫,那些分分合合的畫面,在眼底,流淌成細碎的篇章,總是讓心情無端的糾纏。較之這樣的虛幻,更喜歡那種純粹的情感,不需要每天朝九晚五的表露行蹤,也不需要精心刻意的藏匿心事。
也許那個鏡頭之外的人,過了一季才會想起一次,就站在深秋花葉落滿的庭院,隔着霧色迷濛的遠山,那麼輕輕的一喚,沒有鶯聲燕語,或者故作的和顏悅色,亦會有聲音不遠不近的回應,並隨風送來溫暖,於是清茶白水的韻味開始在指間蔓延。不要嫌棄這份平淡,唯有平淡才是塵世里一抹最暖的煙火,是真心,真我,真性情,亦會安撫紛亂,可相攜着走過流年。
愛情的旅途中,有很多背包客,只是窮盡一生的光陰去瀲灧,去獵取前路的風景。別把他短暫的停留看做是海誓山盟,他就不會一輩子,只陪你一個人看細水長流。所以,再多,再久的沉溺,也不過是一場執念,或哭,或笑,或痴,或癲,終究是流光一線,只和自己有關,永遠入不了俗人的眼。
萬物興衰自有其劫數,非心力所能主宰,莫不如放空一念,榮枯隨緣,只尋得一隅安然,用素筆素心鍾情於文字,於紅塵之中擺一場心靈的盛宴,沒想感動誰,不求傾國傾城,但得溫良在手,我寫我心,我訴我明媚,這才是一種給予自身最貼切的溫暖。
輕捻,笑意,將眷戀寫進文字,讓低入塵埃里的心,一路明媚着歲月的牆。回首,默念,那般靜寂的夜,如水的綿延律動,想起,便是最美的韶光。細心,收揀,用一絲紅線密密的穿起,安放在心裡最溫暖的地方,任憑着歲月的風霜穿塵而過,直到思念的縫隙里,都落滿了紫檀木的幽香。每一次的觸摸都是溫柔的釋放,讀某段時光,縱然是在紅塵之外,依舊,若暗香盈袖。
寫過的情詩,墨跡尚未風乾,容顏,已走散。誰,曾在臨水之畔,為我撥動琴弦,牽引我的素念,讓思緒痛了這許多年,至今,仍舊無法靠岸。多想,就用一種意念,去追趕春天,以心字為箋,將花香暈滿在經年寒冷的山巒。時光,不會等待,總是一路走遠,記憶,碎成片段,溫暖,僅剩一抹脆弱的光線,還在最深的夜裡,流連。
靜夜,不語,看24篇字,清秀的三號楷體,是最愛。就如24個節氣,一節一層綠,一節一段曲,一節一場旖旎,匆匆然,走完了所有的回憶。就這樣謝幕吧,再用一次花開初初的那種香氣,來給予心神暫時的回歸,然後,轉身,在平淡如水的光陰里,翻手為犁,連種子的包衣都連根拔起,只為這一處水域從此荒蕪,不再生長情緒。
一早,於言來語去中獲悉,一段流傳很久的佳話,竟然,也在秋霜起時黯然落幕。內心,忽生一種極冷,且瞬間貫穿到筋脈和骨骼。曾經,為一次眼神的邂逅,就桃花流水般的交付了全部,然抵不過歲月的侵蝕,終是一場宿醉,結果,荒涼的通透。人生,百丈紅塵是道場,繁華僅僅是鋪墊,遲早散盡,緣來緣去之中,沒有誰,可以途經風雨後還能從善如流百變不驚。
莫不如,放目四野,給自己緩衝的空間和時間,調整思緒,將執念轉換,只安守於心靈的庭院,寫字,種花,修剪心情。閑來,也可邀三兩個摯友對坐,品茶,用莞爾笑意解讀風花雪月。即使偶有風起,時間的間隙中,又長滿了常青藤的脈絡,只需微笑,不語,轉身輕剪而落。
花謝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