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輾轉無眠。那半牆的殘月蒼白而乏力,似在幽幽嗔嘆那被歲月風乾的記憶。幾時?迷茫的眼眸停駐了曾經的凄美和半世的惆悵。隱隱的是誰的指尖輕彈?低吟着那被流年耗噬的青春,如哀似泣,讓這紅塵的一角成為了一處別樣的風景。莫回首,難回首,回首難。憶已成海,終難再續……
那一牆之隔的曾經的校園,已成青春的終點,此去的經年每每夢囈起時還恍若昨日。那個寫得一手好字的同桌如今可否安好,那課桌中間的三八線已刻上了歲月的烙印。似有痕,卻已無跡。曾熟悉的種種此刻顯得如此的陌生,儼然隔世一般。見面亦相對無語。有的只是感嘆時光的匆匆,讓人都來不及吻別就已揮手而去。
春如舊,人可否依舊?淚痕冷,心可否溫暖?曾經飛揚的青春已經不起歲月的摧殘,正掙扎殘喘着邁向下一個流年。悲壯嗎?不置可否……。
嵌入骨髓的記憶稍一觸碰就散落一地,偶爾,俯身拾起,拾起那片片落花。一種隕落的美驟然漫上心頭。再偶爾,昂然而過,任她被風吹得凌亂。心卻好像被劃過一道觸目的創痕。此時,只有重整妝容,收起無可於奈何。張開略顯無力的雙臂把途徑的年輪環繞。
多少曾經的懵懂和青澀在這一瞬突顯。曾記得,落日的瓜田,那個和弟弟搶西瓜被母親呵斥的瘋丫頭。那個秦腔吼得瓜秧輕顫的看瓜大伯。好像已讓上個世紀伸手召回。驀然抬首,一群背着書包奔跑於一顆顆還是毛茸茸小桃的樹下的女孩兒們,她們滿頭大汗的倉皇逃竄而來……此番種種,感覺已是前朝一頁。
時光的縫隙間時常顛簸着青春的身影,以至於有時心也被狠狠的拽着不忍離去。真的有種此情可待成追憶的悲憤。漠然中打開音色,任一首許嵩的月影憧憧煙火幾重。。燭花紅紅塵舊夢。。夢斷都成空……在耳邊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