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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人長久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得得9

  又是一個中秋月圓,又是一個倍加思親的夜晚,仰望着天空中那輪圓圓的明月,對影把酒,不禁又勾起我心中的那份永久的牽挂和思念,這是在我心中保存了30多年的一段最美好的情感,是我人生的最美好的珍藏。30多年前,也是在一個中秋節之後的一天,這份情感就無聲地飄失在盤山這個古鎮和茫茫的人海之中……

  那是1971年的初春的一天,我們班級新轉來了一名女同學,老師向我們介紹她的時候,我們誰也沒有對她太在意,可就是她的到來,在和我們相處不到二年的時間裡,卻給我們班級帶來許多在那個年代少有的歡樂,也改變了同學之間,特別是男女同學之間的連話都不敢說的拘謹、僵化關係。

  她叫王淑媛,後來我們才知道,她是下放到青年點的一名“五七大軍”的女兒,對她的家庭情況,我們知道的並不多,也沒人好意思去打聽她爸爸的情況。這種家庭有“問題”的事情,在那個年代是常見的,同學們也都心照不宣。王淑媛就像她的名字一樣美麗而清純,她中等的個兒,白皙的皮膚瓜子面,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笑起來一口整齊潔白如玉的牙齒,扎着一對短辮,生就活潑、開朗的性格,在她的身上散發著大氣、熱情、友善高貴的氣質,一看就是城裡來的、見多識廣的女孩。不像我們這些窩在村裡閉塞、封建的孩子們,雖然也都16、7歲了,可是見到女同學別說說話,就連正眼都不敢看一眼。媛媛的到來(後來我們都管她叫媛媛),就像春天的氣息吹進了我們班級,給我們班級帶來了生機。她整天像只活潑的小鳥穿梭在同學們之間,使我們整個班級出現了友愛、和諧、團結、好學的新氣象。要知道,那可是在“文革”最殘酷的年代,我們班就成了同學們在那個時代的世外桃源,除了白天上學之外,同學們晚上也都不約而同地相聚到校園,談學習、談理想,久久不願離去。

  我和媛媛之間的情感發生變化,是在她來班級的當年的下半年,媛媛學習好,我也是當時班級的學習尖子,而且我每一科的成績都是班級最好的,不偏科,當時有一名女青年老師給我起了個外號叫“大拿”,意思是哪科成績都拿第一。我們當時是因為學習走近的,我們經常在一起研究問題,看得出她當時對我挺崇拜的,只要是我號召做什麼,或者是我在做什麼,她都立即加入進來。慢慢的我們相互之間都產生了好感——這從我們的一言一行中就可以看出來。雖然我們當時的年齡都在16、7歲,但是那個扭曲人們心靈的時代,壓抑了人們的正常成長和發展,人都有一種叛逆性格,正是這種叛逆性格,使我們這一代人在環境的擠壓下更加早熟了,16、7歲的人,心理和生理上都已經達到了20左右歲的程度了。我和媛媛不是同桌,我的個子高坐在最後面,她坐在我隔兩排的中間,上課時,她總是稍稍側坐着,臉稍稍一側就能看見我,每節課前,我們都是相似一笑,相互遞一個眼神。正是這一個不被人發現的動作,我們在傳遞一個相互勉勵的信息,激勵我們在努力的學習,實際上這就是同學之間的一種純潔的友誼。那時,我們班的同學都愛玩兒乒乓球,一到下課,都湧向乒乓球室,男生女生都搶着打,每當我佔著球拍的時候,只要對方是女同學,我都要把她們打下去,但換上媛媛,我就讓着她,讓她多玩兒一把,這樣,其他女同學都嘀嘀咕咕有怨言,可是媛媛卻顯得很自豪。後來這種友誼就變成了一種愛戀,我們相互看不見,就像少了點什麼。這年的深秋,學校的校田地收割了,我們班在學校是最高的班級,勞動的事自然都是我們。媛媛雖然生在城裡,可她對勞動一點也不陌生,干起活來總和我們這些男同學比,我從小就性格急,幹什麼活都快又利索,這不論是在上學時,還是後來參加勞動,都是公認的。學校脫谷開始了,那時都是老式的脫穀機,兩個人在脫穀機上打上下把,這是脫谷最重要的環節,打把的速度快慢,直接影響勞動的進度。我當然是干這個活兒的人選了,這個活兒也都是男同學乾的。看我們在歡快的勞動,媛媛耐不住了,擠掉了我的上家,她來和我配合,她一上來我的疲勞頓時消失了,我們配合默契,還偷偷地說著悄悄話。實際上這道工序也是最危險的,稍不注意,手就會卷進脫穀機里,打成終身殘廢,看我邊幹活邊說笑,媛媛總在提醒我注意,可我偏偏逗她,把手探得離脫穀機很近,還說廢就廢了吧,沒成想媛媛的一句話卻牽進了我一生對她的思念和牽挂。“你的手廢了,我可怎麼辦呀”!我當時的表情都凝固住了,心底的熱血在上涌,我看了媛媛一眼,她正滿臉通紅地看着我,我當時低下了頭,什麼也沒說。之後很多天我都在激動中度過,可是,那時的我卻表現出了我們那個時代的青年學生的膽怯,和面對突如其來的愛的手足無措。我雖然很愛戀她,可是卻不敢表白,甚至還在自覺不自覺的逃避,以至於我們後來都不敢正常的接觸了。也許正是我的膽怯和逃避,讓媛媛誤解了我,以至於我們後來音信杳無。

  又是一個多學期過去了,中秋節剛過,突然有一天,聽說媛媛的爸爸要回城工作了,媛媛來學校和同學們道別。我一聽到這個消息腦袋嗡的一下,整個大腦定格在一片空白之間,同學們的吵鬧聲驚醒了我,我什麼話也沒說,飛也似地往家跑,其實我是想回家取我那個珍愛的日記本,想送給媛媛做個紀念,我當時是多麼地傻呀,一句話不說就跑了,人家會怎麼想啊,誰知道你去幹什麼了。哈哈哈,想起來現在都感覺可笑。可是,等我回來,媛媛已經離開了學校走了,而且走得很匆忙。我當時這個悔呀,自己偷偷地跑到沒人的地方流了半天眼淚。

  後來聽和媛媛最要好的女同學說,媛媛去了盤山,就是現在的雙檯子區,到那后她不知什麼原因輟學參加工作了,聽說好像在一個什麼木器廠工作。一年後我實在忍受不了心中那份愛的煎熬了,給她寫了一封信,表白了我的心境,但不知是地址不詳還是什麼原因,沒有迴音。畢業后我又到盤山去找這個木器廠,可是沒有找到。就這樣,我的最初的情感,或者說是我的初戀,就這樣遺失了……但是這份最美好的情感卻成了我人生最美好的珍藏,讓我終身難忘,每當佳節來臨,或者當我走在盤山的大街上時,我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媛媛,想起我最初的愛。30多年了,當我把它述著文字的時候,還是因為我妻子的鼓勵,她說;你應該把這段美好的情感記錄下來,作為永久的回憶,人生應該有美好的情感,它不是庸俗的,是純潔的、美好的。轉眼已經許多年過去了,雖然這是一段沒有結果的愛,但我始終在祝願着媛媛,不論你在哪裡,都希望你的人生幸福美滿。愛,不在一朝一夕的相聚;愛,是永遠的牽挂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