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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海鳥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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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一首歌,可以讓我從第一個音符開始就被打動,從第一聲嘆息響起就被湮沒。沉重的吉他,深沉的男聲。然後是無數天,無數次,晨昏日月。Radiohead的歌聲不是用來欣賞,是用來陷落的。

  Radiohead演唱的電影《羅密歐與朱麗葉》的片尾曲《exitmusic(ForaFilm)》,沉緩抒展的節奏,從頭至尾緊繃著一根感情的絲線,把人的心細細纏繞。是愛嗎,是痛嗎,是怨嗎?是絮語,是嘆息,是述說,是追問?都是,又不完全是。讓你淚流不出,話說不出,文字表達不出。把你的心緒網在歌聲里,跟隨着音樂起起落落。極富感染力的男聲,歐美歌手特有的性感率性的聲線。低音處略帶嘶啞近乎呢喃的自然表達,高音華彩樂段一瀉千里的姿情宣洩,都處理得細膩而唯美,是的,細膩唯美。這很不像印象中的搖滾。第一段的後半部加入近於人聲的混響效果,烘托出人物情感世界的人世痕迹,亦或是迷茫的夢幻色彩。第二段開始,歌聲後面出現海鳥鳴叫般的音效背景,彷彿一下子把愛情的天地投放到空闊的海邊。站在人世的岸邊,在愛的海岸上,看身前身後,看前塵後世,千年情事蒼桑到令人絕望,海鳥喧鳴飛舞,海風鼓動耳膜。一聲重似一聲、一聲緊似一聲的架子鼓的鼓點,推進音樂的進程,行至高潮處,感情迸發,群星隕落,音樂放射光華,心靈戰慄不已……

  愛過痛過的人,身處遠方,心沉夢境。愛有多重,愛有多遠?世間紛擾,愛很輕,很卑微,人生苦海,愛很重,很美,很傷。歌聲里無處不在的憂鬱、悲涼、凄美;音樂中,義無返顧的追求,沒有回頭的沉重和哀慟,一道愛的傷口,看到眼淚。

  羅密歐與朱麗葉,一個現代的成人童話悲劇,已經被文字說濫了的故事,被戲劇一遍一遍地重排,被電影一遍一遍地重拍。現在終於由音樂詮釋出深邃和藐遠,一場曠世的愛情悲劇在音樂里得到升華,是文字,語言,影象都無法企及的藝術境界。很多歌詞的翻譯也是無法抵達音樂的至深。還不如從音樂里尋找我們各自的領悟。

  我不知道自己蒼白的文字,能否解讀音樂的廣大,。一直想寫,卻感到文字的輕載不起這音樂的重,感情的重量和生命的珍貴糾纏在心裡,久久。

  幾年前,我看的那個電影版本,是萊昂納多的,氣氛很現代,很輕飄。我不喜歡。開始聽這個音樂的時候,我就在想,那個濫電影,怎麼會有這麼深沉的音樂?莫非是我錯過了?現在才知道我是真的錯過。我可能根本就沒有耐心看到結尾。這一部被稱做後現代激情版的莎劇,只有這首片尾曲是最具重量的。而沙漠空間里的視頻移花接木地採用了另一個比較古典的電影版本。當畫面一出來,兩個情人並排躺在靈床上,深重的音樂響起,我說,是了。

  由校園演唱會起家的三名大學同窗好友組成Radiohead,如今是英國一支具有標誌性的搖滾樂團。雖然另類,但在當今樂壇上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主唱Thom的風格,慣於先聲奪人,由迷離夢幻過度到奔放狂野是他獨特而得心應手的模式。Radiohead有多重?當影片推出片尾字幕、人們紛紛退場的時候,一句Wakefromyoursleep的歌聲響起,人們留下來,傾聽,沉淪。從沒有人把片尾字幕看完的景象被改寫。Radiohead有多牛?一首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的退場音樂而已,他把一部電影變成了這一首單曲的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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