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獨自坐在角落,看紅塵中的熙熙攘攘,安靜的欣賞身邊人的喜怒哀樂,笑的多麼開心,哭的多麼凄慘,都與我無關,我只是一個看客,淡漠的有些冷酷的看客。
曾經,我也願意笑。
花開的時候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我為身邊美好而笑。
有人和我分享她的愛情甜蜜,雖然含羞卻忍不住要傾訴,我為她得到了幸福而笑。
多年前的朋友在他鄉相遇,聊起多年前的趣事,我為世間的神奇緣分而笑。
兩隻貓咪打架,高貴的對峙,經不住寂寞又相互嬉戲在一起,我為它們相處有方而笑。
大雨將至,螞蟻忙着搬離危巢,我為弱小者能自強不息而笑。
那樣的我笑盡天下能笑之事,感悟造物主的神奇,所有被賦予生命的奇妙和當初真善美帶給世間的震撼都是我笑的源頭,那樣的純凈清晰,一眼都可以把所有看透,笑的自在滿足。
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哭了呢?
花開荼靡過後的衰敗,原本的美好碎成腳下的污泥,風雨過後的枝敗葉殘,從羨慕蛻變成厭惡的眼光。不應該這麼殘酷,我哭,哭世事無常。
曾經含羞嬌媚的女子,在不久后一臉憔悴的撲進我薄弱的懷裡,聲聲控訴愛人的無情,當初的幸福經不起瑣碎的平淡蹉跎,經不起慾望的誘惑,轉身後,只留下傷害,和女子的恨。愛容易,恨也容易,心靈的平靜,再不容易。哭是唯一的宣洩,不應該這麼煎熬,我和她一起哭,哭草率的愛恨。
朋友的相遇,我待以真心,往事的回味讓情感純真,朋友他鄉有難,我慷慨解囊,從此了無音訊。我苦笑,金錢值幾何,買斷了真誠,出賣了靈魂。我哭,哭自己的懵懂,錢能買走的,我還在留念什麼,只是心底或多或少都有些不甘罷了。
高貴的貓兒聽到主人的一聲呼喚,便丟棄了嬉戲的同伴,慵懶的目光瞬間狡黠,換上了一副討好的模樣,圍着主人蹭蹭擦擦,只為了不勞而獲一條魚做晚餐。當然,這條魚不會和它的同伴分享,還會伸出厲爪,將同伴驅逐。有多少的故事告訴我們,只能同苦難不願同富貴是一種本能。人前的高貴是背後搖尾乞討得來的,它不會覺得羞恥,反而沾沾自喜。我哭,動物都如此,更不能去強求擁有高智商的人類,出賣自尊的糜爛生活,還輕蔑的嘲笑自力更生者,人性到底怎麼了?
搬家過後的螞蟻們經歷了一場暴風雨,大雨過後,他們依舊出來尋食,碰見了在暴風雨中為覓食而死去的家族成員,它們會默哀一秒鐘,然後把屍體搬回去,當做美食。以此來祭奠死去的同族,讓家族繁衍下去。我哭,即使渺小,也可以為家族做最後的貢獻,那是一種生命的延續和升華。
笑過,哭過,最難受的是哭笑不得!
後來知道花開花謝是大自然的規律,開花是孕育,花落是守護,守護它的果實,生生不息。哭它的慘敗不堪,笑它的盛世荼靡,在哭與笑中感嘆它的循環造化。
多年後,又一次遇見朋友,他西裝革履,華麗富貴,在人海茫茫中叫我的名字,含着淚告訴我,當初因為是偶遇,離開時在感動中的他忘了留我的地址電話。他尋找了多少年,成功后把事業搬到了有我的城市,終於找到了我。當初的不甘立馬化成了感動,內心真正是苦笑不得,多好的人呀,當初我怎麼會認為他是那樣的人。
一次聚會,當初愛恨交織的女子再次擁抱我,用平淡的聲音講了他們的後來,後來,她用極端的方法挽回了他,他們在吵吵打打中疲憊,後來,女子提出了分手,頭也不回的離開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人的地方。後來,她找都了一個願意在平淡中和她互相扶持的人,她現在很幸福,說起幸福的時候卻再不會激動。
多年後,我回老居,特意去看了看曾經給我感動的那群螞蟻,但是,曾經的巢穴現在已變成了水泥路,我只能站在那裡沉靜,像當初一隻螞蟻默哀另一隻螞蟻那樣,祭祀自己的過去。
那兩隻高貴的貓咪早已經死了,無論是寄人籬下還是自力更生,都逃不過命運的洗禮,高貴或卑微,都是活着,當醒悟一切只為活着時,生命也走到了盡頭,留下的是歲月,把一切埋葬。
所以,我現在喜歡安靜,心靈的安靜,不看過往,不露悲喜,不奢望以後,在歲月的時光中優雅的行走,過去,現在,未來,平常心以待,不看結果,自己預測的結果往往不是時間的結果,我們只需要安靜的在人生這條路上行走,一步一個腳印,這樣,在盡頭的時候,你才不會後悔,從容面對。
生命是一艘船,大風大浪過後,只想安靜的到達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