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祝福送給母親,也送給自己
昨夜的風好冷。吃過晚飯,突然感覺全身酸軟疼痛,上了洗手間,發現原來是拉肚子。我昏昏沉沉的睡下,卻感覺肚子一直“咕咕”作響。母親拿來探熱針,小心翼翼的放進我的腋下,滾燙的身體才有了一絲冰涼。漫長的時間等待,十分鐘,彷彿就是一個世紀的煎熬。期間,我不斷的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中,隱隱約約看到秒針在緩緩的轉動。我用儘力氣睜大眼睛,感覺秒針時快時慢,時停時動,好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發燒。
好久,都沒試過這樣的煎熬,這樣的痛苦,這樣的身體里有一種病魔在侵蝕着我。正擔心着,母親終於將我腋下的探熱針拿出,她對着燈光,看了許久,長嘆一口氣:沒發燒。我不放心,母親便用她那溫暖的嘴唇輕輕吻着我的額頭,“親,沒事。一點也不熱。”“可是我好難受呀!”母親見我坐立不安,就拿出感冒靈、銀翹解毒液、氧氟沙星等治療感冒和拉肚子的葯給我吃下。“親,安心睡吧,沒事,有我在身邊。”母親幫我脫了衣服,蓋上被子,還用手輕輕的撫摸着我的頭髮。此時此刻,我回想起小時候,每當天氣燥熱,母親便為我一邊扇扇子,一邊用她那粗糙而溫柔的手,輕輕為我撫去臉上的汗水。依稀夢裡,有一雙慈愛而輕柔的目光在我身上燃燒。
醒來,已是晚上9點。我的痛苦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感覺骨頭和肌肉像被人重重剁碎的肉餅,痛得蝕骨,痛得好像有一團火在我身上不停的燒,好像有千萬支針刺痛着我的肌肉。母親見我一副無精打采、軟綿綿、病踏踏的樣子,開始不斷的猜疑着、擔心着我的病情。她自言自語:不會是今晚的雞有什麼問題吧?還是中午的雞雜有問題 是不是今晚吃得太多了,腸胃消化不了,是不是又感冒了?老天,我的女兒不能再出什麼事了,你原來的病就已經夠慘了的,如果再發燒的話,恐怕性命也有危險啊。母親的手在抖,母親的嘴唇在顫,母親的臉色已經由紅變得慘白。慌亂之中,母親突然想到打電話給校醫院的醫生。醫生讓我給他講自己的身體情況,醫生安慰道:“應該是感冒了,這個氣候,時冷時熱,要注意添衣保暖啊。”他又問我:“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是飯後啦肚子還是飯前拉肚子?”“是飯後馬上拉的肚子。”他又安慰道:“應該不是食物中毒。你把感冒的葯和黃蓮素一起吃了,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雖然醫生這麼說,可是我還是有點擔心,今晚會不會發燒。母親聽了醫生的指導,心裡稍稍安穩些了。又拿葯給我吃,又拿探熱針輕輕放到我的腋下,又是漫長的等待,母親閉上眼睛,合起了手掌,默默的祈禱:千萬不要發燒,千萬不要發燒!我忍受着身體的疼痛,又開始盯着鬧鐘,不時的睡下又起來,起來又睡下。當時間到達了十分鐘,母親裝作一副淡定的樣子,戴上老花眼鏡,對着光管不停的轉動着探熱針。母親的眼睛本來就已經嚴重老花,加上紅色的息肉已經遮住了她的大部分視線,所以對那像針眼一樣細的刻度是很難看清的。“媽,我來看。”“你不舒服,還是我來看吧。”過了好一會兒,母親用顫抖的聲音說:“37.8度。”她又開始責怪自己:“你本來就有心腦血管的危險,平時又吃這麼多,還經常出去吃,而我,又放縱你,讓你吃得撐壞了肚子,看看吧,報應來了,我真不應該今晚給你吃么多。”吃了葯,我睡下,有氣無力的對母親說:“媽,應該是胃腸的問題,我打嗝的時候就聞到胃裡有一股很強的油味,而且想到中午的雞雜就想吐。”母親嘆了口氣,眼裡充滿了內疚,帶着哭腔說:“睡吧。”
長長的夜裡,我都感覺肚子“咕咕”作響,那些噁心的“黃色液體”在肛門裡徘徊,我只想睡個好覺,於是便不上廁所。午夜做夢,夢裡全是母親低頭的哭泣聲,這聲音,那麼近又那麼遠,那麼模糊又以那麼清晰。醒來,已是早上5點半,母親又拿着探熱針給我量體溫,一邊不時的看看鬧鐘一邊為我拭去昨晚額頭上滲出的汗水。此時的我,比昨晚更難受,全身癱軟無力,頭暈暈的,異常疼痛。可是體溫還是稍稍降了一點。母親趕緊催促我上洗手間,把毒給拉出來。哪知,當我長長的抒一口氣時,那肚子又開始給我鬧意見,不到半個小時,捅里的衛生紙就被我用了五分之一,屁股擦得又紅又痛又腫。母親問我:“親,我熬了白粥,你吃點再睡吧。”我不耐煩的說:“中午再吃吧,我太困了。”母親上班去了,其間打了兩次電話回家,想詢問我的病況,可是我聽着那煩人的鈴聲,雖然知道是母親打的,可是我實在起不來,躺在床上不斷的呻吟。
夢裡,我聞到了白粥香香的氣味,感覺身體好了些,於是迷糊中睜開眼睛,原來母親已下班回來,正為我熬着香香的白米粥。母親為我換了濕了一身汗的衣服,捧來一兜稀稀的白粥,粥里,下了點鹽,她一邊吹着熱氣,一邊把粥一勺勺送進我的嘴裡。“好吃嗎?”“還可以。”“那就好了,能覺得好吃就證明病好了些。”
現在,我的病還未痊癒,只是有一種欲罷不能的衝動,想寫下來,想把母親為我做的一切記錄下來,但願天下的子女都明白父母的一片真情真意真心,祝福天下所有的父母身體健康,也祝福自己快點好起來,吸取教訓,好好鍛煉身體,不要讓母親再為我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