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親詠嘆調

　　曾經在一個好友的個性簽名里讀到過這樣一段文字：“每一個有為青年的家中，都有個嚴肅古板的老古董！他們的名字叫父親！”呵呵，他們的名字叫父親……

　　現在已經為人父、為人爺的我讀到這段文字，心中咯噔一下猛然想起了我的老父親，他已於1994年的夏天去了，1905年出生的他告別這個世界的時候剛好90虛歲，在我們家鄉的周圍算是很高壽的老人之一了。我雖算不上“有為”，但我身邊的確有一個嚴肅古板的老父親……回想老父親對我的教誨對我的幫襯對我的恩澤對我的獎掖……我都會情不自禁的在內心泛起一汩汩感情的漣漪……那個時候，我因為要為自己的前途着想，在老父親七十多歲高齡的時候離開父母這兩個髦耄老人到幾千公裡外的地方當兵去了。可以想象當時老人的生活是多麼的艱難……到後來，我成家立業了，父母親也到了垂暮之年，而我卻總是為生活操勞忙碌着，沒有擠出更多的時間陪來人家……現在我除了每年的清明節要去父母的墳塋燒香、掛紙、作揖之外，還能做些什麼呢？老父親，假如沒有您的“嚴肅古板”，在當時我就不可能讀到高中，在我的“牛犢”之年還很可能惹出大事情來，或許沒有我的今天……

　　我的老父親啊！先不說當時在家庭人口眾多經濟狀況甚貧的境況下，時年已近70的老父親是怎樣的力排家庭異議執意要送我上高中這檔子事，就說說刻在我記憶里那件最微小的事情就足夠縱恿我每年的清明節必到他老人家墳前叩拜的了。那時的住校生活是十分艱苦的。有一天，家裡因為準備蓋房訂購了一些瓦角子，大清早出售瓦角子的人就挑了瓦角子來到我家，家裡按禮數招待來人吃早飯，特意切了臘肉蒸霉豆腐渣。上午10點鐘左右，我們正在課間休息，忽然聽到一個喊我乳名的聲音，原來是父親來了，他用一個小飯碗裝了大半飯碗臘肉蒸霉豆腐渣特意走了15里路給我送來。當時上課的預備鈴聲響了，我接過父親端過來的飯碗一路小跑去寢室，等我折趗回來后，父親已經往回走出了校門，我遠遠的望着父親微微駝背的后影，眼睛里沁潤着一汪熱淚……因為我知道，家裡共有10多個人吃飯，嗷嗷待哺的侄兒侄女就6個哦，父母親要“勻”出大半碗臘肉蒸霉豆腐渣給我，那是非常不容易的啊……我的偉大的父親啊！或許是老父親的熏陶吧，等我為人父之後，大凡我的孩子要去上學了，我都力儘可能的送他們到學校，從初入“書館門”（我的孩子上學的時候學前班、幼兒園尚不多見）的小學一年級、中學直至大學我都是這樣做的。在我的心裡，不是沒有讓孩子早日學會“獨立生活”的概念，而是盡有可能的給孩子們一些骨肉親情的傳承，在他們成長的道路上“扶上馬再送一程”！

　　今年這個端午節三天假，頭一天陪妻子去江口看望80多歲的老丈母娘，第二天同家人去縣城拜訪孩子女朋友的母親，今天則去江口親戚家送還去年蓋房子借的錢，可以說都是在忙“老父親”這個職責層面的事情……下午來到單位準備明天去南昌的行李，順便寫下這些文字，想要說的是：不管你的老父親是嚴肅古板也好還是其它什麼滴也罷，只要他健在，就是你的福星。

　　笑鈾( 散文網： )

　　2013，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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