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實的夜色從來就不是一首落寞的歌,時時在你的風向里輕舞飛揚。那是一枚跳躍的音符,總是被星輝被月華浸潤,停靠在我心田最安靜的地方。十年以後,我在午夜夢回的今晨,用你溫婉的筆調徐徐勾勒那一幕幕粉紅色的青春童話。
還記得嗎,月兒?蠶豆花開的時節,你摘下一片嫩嫩的蠶豆葉。手指在葉尖輕輕地一掄,再放到你的唇邊深深地一吸,它就是一個鼓鼓的氣球。你遞過來,我立刻把它打爆了。你再吹,我再打。那條我們一起走過的鄉間小路,被你笑得一會兒直一會兒彎,在裊裊炊煙的清氣里漂浮不定。
身後的落英是童年的底片,能夠洗出心底那份深深的思戀。
我知道,這是一種清純而雅緻的情懷。放飛於鄉村四野,在天地間無拘無束,自由的生長、舒展。偶爾與陽光對視,有些心緒總是羞答答的,紅着臉,耷拉着手,悄悄地溜進月宮,看冰清玉潔的桂花燦然開放。朵朵馨香瀰漫開來,哪兒是我歸去的家?!
那些靈動的鄉愁,常常在我不知不覺的夜半時刻,爬進我的夢裡唱歌,曲調平緩而低沉。恍若彎彎的小船,划著那首古老的歌謠。一不小心,跌進我的眼角,圓潤剔透。醒來的清晨,珠光盈盈,折射着陽光的心跡。
月兒!有一天,我告訴你我的夢了。可你說你是一個平凡的女孩,你要走屬於你自己的紅地毯。你知道我的感受嗎?我翻出你送我的筆記本,還有那些重重疊疊的信件。於火光中,泯滅我的情感。所有的回憶化為灰燼,漫天飛舞,溫暖我飄雪的心。多年以後,淚光淋漓的琴音還依然長着大片的相思林。
昨天——是我丟失的黃手帕。
十年逝水年華,十年風清雲淡。
十年後的某一天,我的單位同事是你的好友;十年後的某一天,我們在電話里分享那份久違的喜悅。從未牽過你的手,從未吻過你的額頭,長長的網線牽着長長的守候。
在相談的時光里,我們更多的是問及家人和生活境況。我們從未見面,也很少聊天。是,系著這份別樣的塵緣。每次看着那明亮的圖標,就有一種溫馨盈滿胸懷。靜靜的,像一彎初上的新月,掛在網絡的右邊。不說話,也能感觸相知的心。
用一千年的等候,丈量一個轉身的距離。可惜回眸的一剎那,風——吹散了三生石上的約定。如果有一天,你撥我的電話,語音提示我已停機;那是因為我已經老去,在另一個世界固守一個人的地老天荒。月兒,答應我不可以失落,不可以難過。
就讓陽光在你的月宮裡開花。花開的聲音夜夜伴我入眠,醒來的笑容依然是一串輪迴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