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端午節。一大早就去工地上了,忙得滿頭大汗的居然把這一傳統節日都拋到了腦後。直到看了一個朋友的祝福短信后,才出現了短暫的,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欣喜若狂。當然很迅速的就會想到今天晚上會吃什麼。然後大家一邊幹活一邊討論,以前的節日是怎麼過的,現在這個節日應該怎麼過,等等。呵呵,也許這就是管道人吧。洒脫中透着憨厚,話語間又流露出孩子一般的天真與可愛。
我算是一名“新管道”吧。09年畢業后帶著兒時的理想與對未來生活的無限憧憬,我很榮幸地加入到這支鋼鐵鑄就的隊伍中。二公司的企業文化讓我熱血沸騰。單位辦公室里的那段“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特別能忍耐,特別能奉獻”的標語讓我對一線戰士一樣的生活充滿了無限的好奇與期待。人們都說管道人更像是一支野戰軍,為了國家能源大動脈的建設隨時準備着開闢新的戰場。
10年4月份,作為一個剛“出道”的毛頭小子,我第一次踏上了趕赴一線的火車,開始了管道術語中所謂的線上的生活。其實就是去一線工作。
沙河大會戰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這場大會戰在各級領導的殷切關懷和英明指導下打得有聲有色,酣暢淋漓。直到最後做水文保護,再次感受到大沙河的那種特有的,令人神往的寧靜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這條大河裡走過了三個季節——緊張忙碌,風裡來雨里去——這樣的,在當時看來是那麼漫長的日子如今居然一晃即逝。然而,這一路走來的種種也許真的只有沙河人自己才能說得清楚。
局裡慰問演出時我們被當地的老百姓稱為新時代的管道鐵人。呵呵,其實哪有什麼鐵人啊?每一個管道人也都是爹媽生養的血肉之軀,唯一值得驕傲的便是我們身上的這套紅色工裝,它無時無刻不在激勵着我們向前一點,再向前一點。
記得去年剛一接到上線的通知時,我有些茫然。當時我跟師父抱怨,說這太突然了,接到通知就得走,甚至來不及考慮要帶些什麼衣物,這跟野戰軍有什麼區別?師父只是笑笑說,你會習慣的。呵呵,想必現在我該是有些習慣了吧。一個人,一個箱子,一張車票,一趟旅行。有人問我,你真的喜歡這種生活嗎?你女朋友怎麼辦?你父母生病的時候你能及時趕到身邊嗎?將來結了婚有了孩子······
是的,這是一種漂泊的生活。我經常跟朋友們開玩笑說,我就是一朵萬能的蒲公英,隨着工程來回漂泊,隨時安家,隨時遷移。但,我自豪,能夠參與到國家的這個世紀工程中來,為了國家能源大動脈的早日貫通,為了能讓所有中國人都用上純凈的天然氣,奉獻着自己的青春和力量。然而,管道人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也是常人難以理解的。跟一些老師傅們聊天時,對於工作環境如何惡劣,工作如何辛苦勞累他們從來不提。他們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這種生活對家人虧欠太多了。他們總是不斷地告訴自己,這項工程完工了一定要回家好好陪陪父母,陪陪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可當再次接到命令時,他們卻又毫不猶豫地走向離別的車站。他們都說,誰不想好好歇歇?可這是他們的責任,要是都回家了誰來完成這個工程?
一位同事曾給我講過他自己的一個故事。有一次,在線上正值大幹的時候他老婆突然在白天上班的時候打來了電話,說他們的兒子走丟了。然後電話的那頭就泣不成聲了。他當時急的肺都要炸了,可又有什麼辦法?遠水救不了近火啊。他幽默地說:“我當時真的就成了陳寒柏相聲里的那頭驢了,那是干張嘴不出聲啊!”他說當時他死的心都有了。突然間覺得自己好無能,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還有何顏面苟活於世?“呵呵,好歹後來兒子找着了。”他笑着說,“要是兒子真找不着了,別說媳婦埋怨我,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啊!”他說完便跑去幹活了,留給我一個背影,可他的笑臉卻深深刻在了我的腦海里——一張很燦爛,很欣慰,卻又略帶一絲歉意的笑臉。
灄水河的工程又要結束了。我們即將踏上新的征程。未來的日子裡充滿了變數,誰也說不準將會沖向哪個戰場。但不論在哪兒,永遠不變的是對家人的依戀,對工程的負責,對未來的嚮往。那一身紅色的工裝將會繼續陪伴着我們,激勵着我們,向前,再向前!
要吃晚飯了。今天有慰問品啊!呵呵,來吧,兄弟,乾杯!為了管道事業,為了管道人,為了管道家屬,乾杯!
2011年端午節,於灄水河大開挖工程宿舍,成稿於端午節第二天徐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