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向他表白了,他大概是被嚇到了。隔了很久很久才回信息,其實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時候,相對於外物,時間應該是靜止的吧,只有我的思維是運動的,以僅次於光的速度發散性地遊離。短短的時間我想了很多或者說長長的時間裡我想了更多。思維是跳躍式的,超過了時間本身的容量。我想我可不可以把之前的一段記憶通通抹掉,我可不可以退回去,把我之前發的短信寫的心情全部抹掉,我和他可不可以退回到他會偶爾看我的心情回復我的日誌的時候。是不是我太貪心了,那我可不可以只退回到表白前,時光可不可以只倒退一點點。每一次,我都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我也可以假裝沒有的,但是自欺也可以欺人嗎?
其實早就知道結果的,發短信之前掙扎了很久,也和朋友聊了很久。不管是回復日誌的好友還是陪着我面對面聽我訴說的朋友,都是鼓勵我向前的。曾經有那麼一刻,我確實下定決心要跑到他面前去表白的,然而終於沒有想象中的勇敢。朋友推心置腹,年輕的時候就應該瘋狂一回,原來她們也有向男生表白的瘋狂行徑。愁說,事情總要有一個了結,與其抱着一絲希望獨自糾結,不如乘早尋個結果。要麼你們在一起,要麼你死心,繼續新的生活。我想這很好,不能在一起,也許朋友還可以做的,如果連朋友都不能做,那麼就那樣吧。
歐陽兄甚至說要替我擬定聲勢浩大的倒追計劃來着,現在已經不需要了。他到底是個好人吧,在目前的人生規劃里還沒有談戀愛這一環節,委婉的拒絕。不是很難過,界於昨天和今天的時候收到這條長長的短信。看了又看,康看我怪怪的“他回短信了?”,我說沒有,我睡了,然後整個身子重重地陷到床鋪里。腦子是沉重而空白的,千絲萬縷混亂不堪,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就像是很久以前沒有信號的黑白電視屏幕上的雪花點點沙沙聲音。大概是夜深了,我想我確實該睡了。
早上睜開眼,八點多,我像往常一樣起床洗漱,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念叨他的名字。對着鏡子,笑容有點慘淡。自習室里遇到愁,可憐兮兮地說“我表白了,然後沒有了”,然後一臉受傷的樣子。其實我不是很難過,真的,只是想要一點安慰或者說一點同情。給我一點時間,我就沒事了。看不進書,聽音樂,迷迷糊糊又睡著了,一上午過得可真快。
昨晚表白前,幾個女生就在那碎碎念。你說為什麼這個年紀的我們總是為感情而黯然神傷。愁說因為大學生活太平靜了,時間又充裕,也沒有過多的生存壓力,所以容易滋生愛情。康說因為年紀到了呀,思春了唄,雖然春天已經過了。也許吧,不是每一件事的發生都需要一個理由來支撐,所以漢語里才會有理所當然勢所必然這樣的詞。這個年紀的愛情也是一個不需要解釋的生長物吧。又或許這個年紀的我們,尋求的不是那麼個人,而是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而已。對於那些正在談、想要談、談過了的人來說,感情的事,無論最後是分還是散,都會記住那些經歷過的美好吧。
年輕意氣的時候,為了某件事而瘋狂,不需要理由,不需要結果,也不曾後悔。以後這段經歷不會經常被想起,所以我把它壓縮在這裡,偶爾想起的時候,也許會驚異於年少時的勇敢與意氣風發吧。我希望是在戴着老花鏡的時候回想這些事,那時候,我的心情應該是懷念並且感動的吧,為著青春那些瘋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