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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落與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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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是哪天,有些日子了,我遇見一條狗,直覺,那是一條老狗。

  那天天很熱,熱得彷彿聽不見聲音。我去路拐角那蓬傘下冰櫃拿了瓶冰紅茶,然後給旁邊老頭三個硬幣,一個是五毛的。然後往工廠宿舍方向走。。。

  我是在一排陰涼的廠房牆根看見看見那狗的。

  太陽很毒,走下面簡直就暈眩,於是就擰開紅茶猛喝了兩口,心情大悅,就在一排房子下蹲下了,邊喝邊看眼前會動的東西。一開始,我是沒發現那狗的。不遠處一小孩拿着個冰糕邊走邊舔;再他後邊,有個比我稍微大點女人,長的還不錯,穿着淡藍短裙,無袖短衫,還露出了肚臍,呵呵,撐把桃紅色的傘,用我聽不懂的方言邊走邊接電話,我目送她走了很遠;再後邊有個撿垃圾的老女人,撿起眼前一大塊舊紙箱,又走向一個垃圾桶。媽的,突然一重卡從我身邊飛馳而去,嚇得我猛地向後一跳,後邊有個黑東西一動,又嚇得我向前一跳,那東西移了下沒動,定睛看原來是條狗,狗日的,居然是活的。我走了兩步,向剛才那車看,牌照是“浙JF530。。”后兩個數沒看見,然後恨恨啐了口水。接着又來了兩口紅茶,就在這時我才注意身旁不遠處那條狗的。

  那是個雜種,絕對不是條品種狗!

  狗在一個垃圾堆邊卧住,一身黑毛沾滿污垢,尾巴鬆鬆散散拖放在地上,後腳毫無規則蜷在身體下面,有條有明顯的傷痕,前腳直直的前伸,托着它龐大而蓬亂的頭,耳朵很大軟擺在頭上,眼睛半閉着,眼角兩坨眼屎,目光渙散在眼前的地上,嘴張住舌頭從裡面伸出來直接拖在地上,滲出一大片涎水,幾隻蒼蠅在它面前飛來飛去,時落頭上時落地上……在這刺眼的陽光下,陰影里一條黑的流浪狗,還着實不好發覺。

  這時,有個路人隨手將一塊西瓜皮扔向垃圾堆,瓜皮彈了下剛好砸在它身上,動也沒動。我突然對只狗產生了同情,想起這隻老狗的淪落來了,也許是走丟了吧;或者主人換了地方打工,帶只狗總不方便吧,於是邊丟棄了;也許……

  哦,我突然想起上班時間到了,又將所剩無幾的紅茶喝個精光扔進身邊的垃圾桶,我該走了。遲到了會被主管罵的,或許還會被扣工資。。。

  走前,我又向那狗看了眼,至始至終,那狗,都不曾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