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我把自己放逐到了紹興,終於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獨自出遊。在杭州的那三天里我一直在努力地剋制自己,努力地轉移情緒,但如果一直這麼下去,我真擔心我會在弟弟面前直接情緒崩潰。所以我需要一段獨處的時間和空間,於是有了紹興的這一程。
本來打算要坐火車去的,因為好友閑(閑,大學校友,現居香港,資深小驢,或簡稱“老驢”)說火車又快又舒服,還便宜,才12塊錢。但是老弟打探了一圈回來后說,你還是從下沙直接坐汽車過去吧,也才20塊錢。然後這傢伙還很大方地“鄙視”我說:如果你沒錢,我給你買票好了,免得我還得陪你到杭州市區坐火車。簡直無語啊。他老姐我,算是沒錢的人嗎?只不過是不多而已嘛——-終於要獨自出行了,心裡有些興奮。
在紹興汽車總站下車時是上午十點半了,我就這樣流浪到紹興了,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坐車到青旅,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打電話到旅舍問了地址,我就坐上了3路車。還沒到開車的時間,於是很隨意地和司機搭訕,司機說到府山橋還有很遠呢,打的要10錢。又是這樣的語氣!我狠狠地抑制了自己想要跳車打的衝動,不能當那麼奢侈的背包族,我想。
大約十分鐘后,我在指定的地點下了車,看到前面有一個交叉路口,後面也有一個交叉路口,意識到自己還是缺少一點獨立生存的能力,剛剛打電話的時候沒有進一步問清楚下車后該怎麼走。於是我只能憑着自己直覺往前走,但事實證明我的直覺永遠是錯的,這,才是這永遠是對的!
終於在問了N次路,打了N個電話后,找到了傳說中的青年旅舍。這是閑鼎力推薦的紹興唯一的一家國際青年旅館,閑已經來過這裡兩次了。而這次我是帶着閑的問候來的。雖然是第一次住青旅,但一切的一切都和想象中一樣:灰白的牆壁,特意地有一些攙着雜質的樣子;灰暗的地板,特意地有一些坑窪不平的樣子;原木的桌子,特意保留着樹木紋理的形狀,中間的收銀台,其實也是一個小型的吧台,高腳凳,懸吊燈,還有略顯暗淡的光線;一旁的長桌上隨意地散放着一些旅遊的明信片,旅遊雜誌,卻不顯凌亂,似乎它們本來就應該這麼慵懶地躺着,一如,你也總喜歡在某一個悠閑的午後,靜靜地坐在人不多的咖啡廳里的靠窗位置,慵懶地看着窗外的行人……
辦好入住手續,離吃飯的時間還早,於是用旅舍的電腦整理照片來打發時間,剛好閑在Q上,於是迫不及待地便向她彙報了我的行蹤:我說,親愛的,我已經來到青旅了,現在我或許正在用你曾經用過的那台電腦在你聊天;我說,親愛的,我沒有看到老孫,今天不是他值班,不過沒關係,我明天早上就可以見到他了;我說親愛的,我很喜歡這裡,這是想要的感覺;我說,親愛的,我很開心,雀躍地有一種想要飛翔的感覺……網絡的那端,閑應該也是樂呵呵的模樣,回復了我一句“傻瓜”。很喜歡“傻瓜”這個稱呼,Cheney也是這麼寵溺地喊我,在曾經。
中午是搭夥吃的飯,和這的工作人員,還有兩個旅客。傳說中阿姨做的飯果真很好吃,我和閑一樣吃了一大碗,幾乎是我平時飯量的兩倍。傳說中的教授果真是“叫獸”的模樣,傳說中的所有工作人員也果真都很友善……我一一驗證了閑的遊記里提到所有人和物,但也很明顯地暴露了第一次一個人出遊的經驗不足,一頓飯的時間就將自己大部分的信息都給透露出來了,而另外兩個旅客只是埋頭吃飯。我其實最是招架不住別人對我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