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平白無故的難過起來。
這樣反覆無常的生活,走累了就停下,想你了就留下,哭累了就睡下。
聽歌,不同國家,不同時代,各種嗓音,同樣的情緒泛濫。
一個人待久了,會膩的,偶爾有時候很想找些人來說說話。話是暖的,可是心太冷了,說出來便涼了,只能沉默着。
想寫很多文字,可是思緒亂了,糾纏住了,最後,只能發獃,難過。
我怨自己沒有文采,無法自由洒脫表露自己。我的文字已經變成了一個情緒垃圾桶,寫滿羞恥的眼淚和裸露的傷口,能看清的,卻只有塵埃。
我想我是對不起自己的,十年了,一個敏感脆弱的孩子長成了一個敏感脆弱的少年,過往究竟淪為什麼了呢?連回憶都是腐爛變味的。
難過了,所以呢?對自己無可奈何,對生活無能為力。
我只是一個人一廂情願庸人自擾罷了。
我只有在獨處的時候,心靈才是最自由的,沒有人會看到,也無人會理會。
叔本華說,人,要麼孤獨,要麼庸俗。
然而孤獨對一些人來說是一種孤立的自由,心態淡然,精神生活充實,這是只屬於一個人的快樂。
可是,寂寞呢?要如何排遣。現在我才知道,一個人過一生,太難太難。人雖然生來孤獨,可畢竟還是群居動物,嘴巴是用來說話的,耳朵卻是用來聽自己沉默的。
叔本華還說,一個人自身擁有的越多,那麼別人能夠給予他的就越少。
有些人來到我們的世界,又走了,他們並沒有讓我們成長,只是在我們身上留下傷痕,在一次次的舔舐中,我們學會了自我安慰。或許所有的歡愉都是一種虛無表象,只有痛楚才是真實的,只有撕心裂肺的痛苦才能讓我們掏空自己,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有一種男子像風,一無所有,註定漂泊,一輩子都在尋找虛無的歸宿。住在茅草屋,心依舊嚮往着遠處的海市蜃樓,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是痛的,也義無反顧,直到遍體鱗傷。他只是無法停留,總想要等待什麼,總想要找尋什麼,可是,尋覓良久也終於所得,想要停留,卻已經無法回頭。
我曾以為我是這種人,可我沒有那份洒脫,我只能假裝不在乎你,可我沒辦法不去想你。
想你,想你,真的好想你,天要黑了,我的思戀迷路了,在哪裡呢?
淋了一場清冷的小雨,沾染上了潮濕的涼意。如果只是因此而無奈去找尋一件寬厚的大衣,固然可以包
裹住瑟縮的身軀,可心靈的慰藉卻無處安放了。彼此依偎,需要心靈有個缺口,才能撫慰着需索。然而,心的荒蕪是永遠無法填滿的空缺。
走出雨幕,冰涼的鑰匙在流淚,尋覓良久終無所得,它所能看到的門鎖,只是黑暗狹窄的束縛。我用顫抖的手慢慢推開門,沒有聲響,陷入空曠。我看見無數個角落無數團陰影向我逼來 ,瞬間便籠罩住我。我不用掙脫,一個人對自己的空缺,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又有誰,能看清影子的面目,看穿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沒有你,我還是我自己,只不過總會平白無故的難過起來。就如我曾義無反顧追逐你的背影,可你回頭,在你瞳孔里我只能看見落荒而逃的自己。而今,你在別人的世界里若即若離,我偏離的目光卻無處可逃。
難過了,然後呢?又一次,我聽到內心深處被壓抑的缺口破裂的聲音,那是時光揉搓的褶襇,無法被撫平。
難過了,所以呢?該把往事收拾收拾了,該把情緒清理清理了,該把自己放空放空了,可是,還是好想你。
然後呢?不想再去了解什麼人,人是會變的,也許她始終喜歡的只是自己的情緒。
所以呢?放掉習慣吧,無論什麼,習慣久了終究是不好的,就算是人們說的好習慣,也會膩的。
走了,散了,痛了,也就不見了。
想着,夢着,醒着,也就消失了。
空虛寂寞冷,失落壓抑痛,眼淚就快要忍不住,哭累了的時候,我也就能睡著了。
可,如果是夢,醒來是解脫還是沉陷呢?
難過了,然後呢?一個人過,一個人愛,一個人說,一個人聽,一個人站在彼岸,看清水中自己的倒影,冷暖自知。
------------無處可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