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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早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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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家人的新年是從開門鞭炮響起之後開始的!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戶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一陣激越喜慶的、悠長的鞭炮聲開啟了新年的大門。開門迎新是我們客家人辭舊的習俗,大年三十這天,忙碌的父親總會找出那本已經卷邊的通書,用蘸了口水的手指翻到這一年,查閱開門迎新的吉時良辰。黃曆通書上計算出的吉時到來之前,父親把我們兄弟幾個叫醒,囑咐我們凈手凈面,把果子炒米埕等點心擺上桌;然後,打開大門,虔誠地燒香點燭,放一掛長長的鞭炮,迎接新的一年到來。此時,各家各戶都開始放鞭炮,熱鬧的鞭炮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把整個天地都渲染的紅紅火火、喜氣洋洋的。

  在陣陣的鞭炮聲中,孩子們冒着瀰漫的硝煙,去撿拾那些啞火的鞭炮,我像個勇猛的戰士,從一家沖向另一家,打掃着狼煙未盡的戰場,搶奪“戰利品”。

  當我們幾個在門外撿鞭炮的兄弟滿載而歸,父親已泡好了一壺濃濃的綠茶,我們圍坐桌前,父親親自給我們每人倒上一杯;小時候的我並不知道品茶,端起茶杯只感覺自己在這一刻又長了一歲,有一點神聖而又神秘的意義,臉上的表情也就顯得莊嚴肅穆了,有些成熟的韻味。喝着茶配着點心,大家說著吉祥話,展望美好的未來,父親也莊重地把新年家庭的計劃宣布出來,勉勵大家,讀書的好好學習,耕地的辛勤勞作,爭取新年有新的收穫!

  等我補一覺起床,母親早已做好早餐,用“粄笪”(一種盛具)盛着放在鍋里溫着,等我們隨時吃;母親不再像平日里那樣的嚴厲,節日的氛圍讓她放鬆了許多,一任我們兄弟幾個睡覺睡到自然醒。母親信佛,年初一早上總是會做齋飯,她把她的信仰從小就灌輸給我們,希望我們常懷一顆善心,常做一些善事。

  吃過早飯,身穿新衣裳的小夥伴們相約來到曬穀坪比賽放鞭炮,大家把過年的快樂東一個西一個四處亂撒,那“乒乒砰砰”的歡叫聲,高高低低的,似乎要把在泥土裡沉睡的小草喚醒。大人忙於應酬着鄰里的真誠的祝福,任憑孩子們自由自在地嬉戲玩鬧。這一天的孩子是一年當中最幸福最快樂的,穿新衣,吃美食,用鞭炮表達自己的快樂,這一切都沒人管束,似乎生活在一個自由富足的國度里。

  “年初一,早開門;放爆竹,喜氣新……”臨近過年,兒時喜歡吟誦的客家三字經《年初一》伴着愈來愈近的鞭炮聲又迴響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