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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村:三兩相遇,兩三錯過,早春邂逅,怕是最深。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得得9

  說起盧村,我與它潛在的緣分,怕是最深。

  這像是人世間的愛情,我前後與她兩次相遇,卻不知她竟是我命中的愛人。來到盧村的時候,天空飄着雪,猜着應是風吹過屋頂,穿過樹梢,而飛落下來的雪花吧。

  陪伴的友人笑我是“三步一停”,扛着三腳架,對着鏡頭裡的視角,像是着了迷。其實,我並沒有反抗,相反這是我與它在交流,只因不想這麼辜負一番。

  盧村既在徽州,幾乎同所有的古村落一般,粉牆黛瓦,白牆灰瓦,歷史一般的馬頭牆,斑駁幽深的雨巷弄堂。但每個古村落卻都擁有着它不同的風貌和故事。如果說,把盧村比作一本小說的話,那麼這部小說則是發生在清道光年時期的一個大家族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緣分,這與我現在拙筆的長篇民國小說《傾城青衣》頗有相似之處。

  一個不經意的發現,讓我十分意外,這像是一個久違的重逢,充滿着驚喜,還有感動。友人特地給我找來個嚮導,但不得不說,嚮導的說辭,並沒有引起我的注意。換句話說,我的心思只落在了盧村的大大小小的每個角落裡。

  若不是一個偶爾的停歇,聽一段往事,我想我還不知道這裡有着這樣一部家族小說。

  而這個故事則就發生在現存的盧村木雕樓中。

  至於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就像是探出牆外的茶花樹,覆著雪花,風吹來,停留在你發梢的一瞬間,有唯美,也有凄婉。就像嚮導口中所說的那般,春暖時,紅色的,白色的茶花落了一地,有一種美幾乎是言語不能表達的。當眼睛與靈魂交匯的時候,便是故事最高潮的瞬間。所以,盧氏家族的往事,美得像是紅色茶花,但繁華退後,又像是褪去的白色茶花,凄婉中摻和着一種無奈,與自然。(景於雙茶廳)

  所以,盧村的精髓是在於一座木雕樓,但木雕樓的精髓是在於它背後的故事。

  就想開頭說的那樣,說起盧村,我與它潛在的緣分,怕是最深。

  之所以有這樣的感嘆,是因為有一種歸來的熟悉。我無法清晰的表達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如果說像是人世間的愛情,那麼這必然是一種久別重逢。當腳步在緩慢中,輕觸着每一塊青石板,當眼神,尋覓着每一個角落,當呼吸,輕吻着風中的味道,當我,歸來在這裡,一切像是春暖花開。

  來盧村的時候,剛好人煙稀少,見着的,正好也是當地居民。這是一種的難得機會,不要埋怨風過屋檐,太寂靜,也不要抱怨花落流水,太匆匆。這正好是一種回歸素樸,融入民風的時刻。在一邊行攝,一邊交流的過程中,我們來到了一間古宅之中。這是一個生活着宅子,充滿炊煙,富有生氣。沒有繁華的雕琢,也沒有雕琢的繁華,但留痕中,仍是可見昔日。

  走進宅子的時候,我無法當它是一座空落的,只供後人觀想的宅邸。

  如果仔細聆聽,雪花天井落下的時候,你站在那裡,抬額遙望,一種難以解釋的空間讓你回到過去。當雪花落在你的髮絲,肩上,甚至是你的眉梢,在俊美的背後,空鏤雕的花鳥人物,淺雕抑或深雕的風雲象徵,讓你不得不平靜,陷入沉思。倘若說,此時,人聲喧囂,來往頗多,但仍是一種力量,讓你歸隱山林,身在山村,似是水鄉。

  正如盧村的名氣一般,身在宏村西遞周邊,更是默默無聞。但倘若有緣遇見,一種恬靜必是你要尋找的境界。村東民宅依溪而建,流水潺潺,碧水淙淙,春來紅掌清波,魚水交融。臨水一側多是挑出,青石鋪路,建有敞廊,煙雨落下,素素淋漓,別是有一番情趣,詩韻調子。一級級青石抬階,斑駁扣痕,木橋搭建左右,若是立足其上,放眼望去,錯落有致的馬頭牆覆落積雪,麻雀掠影;居民人家煙霧迷離,繚繞青天,與其說盧村是個小小景區,不如稱之人間煙火,百年未斷。

  興許良辰甚好,再遇盧村,竟是春雪紛紛。雖說枯枝未發,草木未生,但遠望千山,縱有暮雪,一幅淺墨山水人家隱隱凸顯。此時,再無繁華之說,也無喧囂之談,有的不過是一個村子,精打細算,取之自然,用之自然。

  這是一個村落最好的風景,若說大隱於市,小隱於野,那麼盧村則是大隱於宏村,小隱於自身。怕是沒什麼地方比盧村再要寧靜,足以風雅。依稀記得某年秋時,憩於此地,正是柿子正紅,樟樹渲染之際,堪比文生畫上徽風。源於乏累,坐地而息,全身於當下,放身於自然,才懂得真正的幽是來自於風,閑是來自於心。

  如此一來,當我再到盧村的時候,幽閑二字顯得更是真心。只是,有句話真的要銘記於心,溫故知新。不管是一本書,還是一個地方,復而讀之,總有新的感悟。而盧村,來來去去也不過三兩回,一個暮秋,一個早春,春華秋實應景而入,不僅是畫卷上的新穎,也是故事的轉折。

  或許說,同一個地方,同一個人,來往頻繁,應有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匱乏,倘若真是如此,只能說,一回錯過,二回辜負,三回無緣。既然如此,又何故說是“夢回徽州,痴絕一夢”呢?盧村的巷子很多,如我反覆幽深,曲折,似有矯情之意。但又不得不說,天公作美,瑞雪將至,鋪蓋青石,落於巷中。

  以往,見得最多的怕是雨後清巷,一陣哀愁曲折委婉。卻是頭回見得雪后陋弄,那股哀愁,早已遠去,此時春來,兩三腳印似是牆外紅梅。

  而木雕樓間,見到的落雪,也不是往日的凄婉,當日的無奈,亦不是今時的復衍,往後的再生。仔細琢磨,像是完整無損的木雕,磚雕,石雕,古不往來,今難往回,盛世輝煌之際,只存於該存於的歲月之中。因此,盧村雖不及宏村盛名,也不如西遞名勝,但它卻是檐上落雪,檐下飛雪,淺雕春雪,深雕梅雪,空鏤刻於千山暮雪,實屬難得一見。

  也正如此,木雕樓成了風雅建築一絕,而盧村卻不僅僅只依於木雕樓罷了。

  更是一場雪來,讓整個村子顯得親近於人,這便是我喜歡盧村的真正理由。可能,許多人都說,下雪抑或下雨,只要在古鎮,或是村落,都有一般平靜風雅之談,又豈在盧村一說?我不敢說自己行走四方,也不會狂說足遍天下,但江南自有煙雨,徽州難得暮雪,一種空前的靜,閑,則留於盧村。

  此話非虛,趁油菜花未開,桃花未紅,人群未涌,找一個清靜的時候,尋一個風雅的日子,一個人或三兩人,趁着雨天,找個月夜,逮個晴日,撞個星辰,望景臆想,不是孤獨的吟風,也不是寂寞的弄月。流水潺潺,人聲狗吠,村野自有的靜與鬧,又豈是城鎮所能體會?

  也正是這個時候去,最有意思。

  而待花開桃紅,人群往來的時候,而當眾人觀賞木雕,讚歎不絕的時候,一股潛藏的幽靜怕是只有你我,才能所略。

  只是,又有幾人才能讀懂呢?

  頓時覺得,一切都不大得勁兒。

  只是五里盧村三里煙,兩溪匯流,百戶人家,又豈輸於祠堂亭台木雕樓,而雅絕於小橋流水杏花天。 回首望去,層巒疊嶂的峰群,隱隱約約,白牆黛瓦的典雅,層層次次,顯然是已隱約在一片春色之中。

  或許說,盧氏家族的故事已隨風去,或許說,木雕樓的精華已難逾越,或許說,山村水鄉只有春來,或許說,閑靜幽雅心從自然。

  或許說…這怕也只是有心人才能了解,更會去珍惜。

  但不管是道途,還是聽說,唯有細細品來,你才懂得我這無法清晰表達的隱忍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