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了,多少有些惆悵。
盼望,期待。只等年三十能歇息。
早早的起床,將滿屋清掃一遍,然後吆三喝四,貼春聯,掛福字,放鞭炮,鍋碗瓢盆齊歡舞。
張燈時分,大紅燈籠高高掛起,一家人圍坐茶几旁,和着說笑,雙手將溫馨揉捏,待形態各異的餃子一上桌,團圓喜氣,再附三兩句祝福,酌一二兩小酒,微醉中把幸福小曲兒哼唱,美曰舒心。
記憶中的小確幸,今年破例缺席,心中難免不快。我被值班了。
窗外,秧歌聲起,老太太歡快輕盈的步子隨節奏扭動,幸福寫滿皺摺的笑臉,我被感染。躁動中落寞滑落,不悅又上心頭。這過的什麼年啊?
是啊,過年了。
欲想掩飾的不快,卻早已掛在臉上。“媽媽,發生什麼事了?”兒子問。
“兒子,對不起。媽媽年三十晚上要值班,不能陪你過年了。”難過的。
“沒事兒媽媽,我陪你值班去。不就過個年嘛,再說總得有人值班啊!”兒子的豁達讓老媽慚愧。
“要不,我陪你值班吧。”老公囁嚅着。
過年了,幾多歡喜,幾多憂?我不去想。
想念兒時的年味兒。記憶中的過年,其實就是年三十的晚上。
模糊記憶中,忙碌了一年的媽媽在某個冬日暖陽下眯着眼睛喊“妮兒,快來燙腳”。這燙腳水是蒸饃水,有些發黃,懶懶的泡上個把小時,全身上下舒服至極。晚上爬在熱炕上,吃一兩個饅頭或蘿蔔包子,心裡美美的,就知道過年了。
稍大些,過年就是一家人圍坐火爐旁,等爸爸發那兩毛壓歲錢,等媽媽從柜子里取出幾個紅蘋果,人手一個仔細的啃。簡單卻幸福的過年了。
再大些,過年便是早早的守在電視旁,爸爸將火爐燒旺,媽媽端出花生瓜子水果糖,邊看邊吃,直到滿地狼煙,這個年就算過好了。
成年後,過年就是全家總動員,團圓餃,年夜飯,滿滿一大桌。吃着,喝着,看着,談笑着。只等新年鐘聲敲響,辭舊迎新,新的一年便拉開序幕。
年年歲歲花相似,只道物是人非,去歲經年。
如今,過年,其實只是過一種心情,一種心境,於嬉鬧中把自己安頓。
過年了。
于丹如是說:放下手裡瑣事,為自己過個節,為家人過個節,為傳統過個節吧。
文字:遙望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