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躑躅在產房外,終於聽到那聲洪亮的啼哭時,原本懸着的心懸得更高了。
妻子身體弱,胎位又不正,我說做剖宮產吧,最起碼生的時候少受點罪。而她堅持順產,說對孩子好,可進產房已經小半夜了,這會兒真不知道她能否挺住。
十八分鐘后,德高技精的婦產科主任房桂花同志拖着疲憊的身子出來了,微笑着對我說:“別太擔心,母子平安!”又過了二十分鐘,助產士侯彩琴同志抱着嬰兒出來了,對我說:“別傻樂了,趕快給你兒子起個名字吧!”真是一語點醒狂喜人。
說起給小孩起名字,我還是頗有引以為榮之處的。老家鄰里幾個小孩的名字都是我起的,最有趣的還是三年前給我小侄兒取名字。父母和弟弟、弟妹想了好幾個都覺得不如意,最後讓我起。那天晚上我正在讀屈原的辭賦,就說若是男孩不如叫“嘉樹”吧?語出《橘頌》:“后皇嘉樹,橘徠服兮”,要是女孩就叫“若水”,語出《道德經》:“上善若水”,希望小孩有高潔不渝的人品,好好做人,好好做事。大家都說好名,結果夜裡起的名,次日黎明小侄兒就生了,一時在村裡傳為美談。
現在,真正要給自己的小孩起名字時,猛然間竟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病床上虛弱的妻子和嬰兒車裡入睡的兒子,不由得思緒翻飛,百感交集。
我是個土生土長、家境貧寒的農村娃,從一無所有、苦悶彷徨地漂泊、擇業到工作、立業、成家再到為人父,這是一段值得我永生追憶與感念的艱辛歷程、奮鬥之路,更是一條流淌着真善美的溫情溪流。可以說,是故鄉淳樸的水土養育了我,是母校恩師教導了我,是靈寶市第二人民醫院收留並培養了我,給我和如我一般稚嫩青澀的學子們提供了一個開放包容、風清氣正的工作平台與成長環境。工作六年多來,我前進的每一個腳步,成長的每一個階段,取得的每一個可以勉強稱為成績的成績,都始終離不開黨組織的關懷,領導的培養和同事們的幫助。也可以說,我個人所收穫的一切果實,都植根於靈寶市第二人民醫院這個良好的平台。做人千萬不能忘本,必須懂得感恩。
我一直認為,懂得感恩是做人的基本,是人類最美好、最偉大的情懷之一,也是走向成功的原生動力。而要走向成功,還必須具備高尚的道德操守,鍥而不捨的韌勁,百折不撓的毅力,永不止步的攀登精神。如何把這些寓意都表達在兒子的名字上?需要我認真思索。
在這樣的心境中,忽然想起了著名作家七娃先生的一篇短文。十多年前,他在省會鄭州漂泊時觸景生情,遙望豫西,寫了《致兒子》一文,該文收錄在2008年6月出版的《話本——七娃隨筆集》中。文中說:“我渴望向你傳遞一種我用三十年的生命熬制而成的思想,一種我自以為值得繼續思索、繼續傳遞的理想……你會很像我的,但一定遠遠比我出色。”文章極具藝術感染力與思想深度,一直為我鍾愛。而此時我的心境,不也正是這樣的么?
接着便想到了我們的醫院精神:“明德親患,止於至善。”該語取自儒家經典《禮記·大學》篇首語:“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於是便給兒子取名“明德”,希望他常懷感恩之心,常修道德情操,常存進取精神,不拋棄,不放棄,在自己的領域做出應有的業績,回報祖國,感恩社會。
這樣想着,不覺間東方已亮。放眼望去,一輪火紅的朝陽噴薄欲出。我彷彿看見我的兒子和如我兒子般可愛的孩童們,正沐浴着黨和政府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恩澤,在百花竟放的季節里,在美麗如畫的家園裡,在露珠晶瑩的芳草地上,盡情地撒歡嬉戲,純如銀鈴的笑聲在我耳畔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