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6月29日,蓬雙休日,天下着雨,走不出去。生性愛靜的我於是到辦公室去看書,捧着一本文學書在津津有味地欣賞,思緒飛入到故事世界中去。突然,聽到樓下有人叫我,我循聲探頭望去,見夫人在下面喊我。她見我有人,來到辦公室告訴我一個意想不到的壞消息。文友毛小草不幸溺水身亡,英年早逝,是松陽文學界的一個重大損失,非常可惜。
第二天中午,我打通了小草家人的電話,前往他家慰問。他的年逾古稀的老父親淚流滿面,悲傷過度,已有三天三夜沒有睡過好覺。七十多歲的老人,一夜之間像伍子胥一樣連頭髮都愁白了。他大姐帶我到靈堂去悼念之。靈堂里擠滿了前來弔唁的親朋好友。他們都感到婉惜。有的送輓聯,有的送花圈,有的即席揮毫潑墨,有的賦詩悼念。我去看了一下他的遺容,仍戴一付近視眼鏡,著西裝革履,樣子依舊。勾起了我對與他交往的深深回憶之中。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的。在我眼裡,他是一位平易近人的朋友、夥伴、文學上的知音。他抽煙如吃飯一樣。記得在單身漢時代,我是一個外地人,舉目無親,孤單寂寞,認識的人不多。在這時候與他結識。他又是哪樣和藹可親。我就往他家跑,聊天消磨時光。後來他戀愛了,也不避開我,一如既往地與我來往,有時還帶我到他女朋友家去看看。儘管他家的條件不錯。由於他太文氣,幾次戀愛均不成功。到底他家的人馬多,力量大,沒幾下就給他找到合適的對象。結婚那天,我和女友去參加婚宴,湊個熱鬧。他父親由於高興過度,喝酒醉了。你瞧他家有多幸福。我羨慕極了。
思鄉心切的我想到調回家。家裡人說,你哪裡木材多,帶點傢具回來吧。於是,我把這個想法同小草提起。他二話不說,帶我去鄉下工作的二哥哪裡,托他幫忙,弄了點木材,做成一套傢具,使用至今。事與願違,老家是回不去了。沒辦法。被松陽美女迷住了,就在松陽安家落戶。
他是縣文學協會主席,邀我參加這個文學組織。我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舞文弄墨,寫點小文。拿給他發表文學刊物上,擴大了影響。並且認識了一大批文友,加強橫向聯繫,把自己推向社會,大大提高了知名度。我嘗到了甜頭后,鳥槍換炮,上網推銷自己了。這真是應了哪句古來話: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小草是個好人、善人。他雖然不是哪種張揚自己的人,但又是個浪漫主義者。這與他寫小說有關。因為文學作品沒有點誇張手法不行。讀者需要典型的人物、曲折的情節。他寫的短篇小說題材立足於松陽,地域文化很明顯。但為了慎重起見,文中一律用假名。省去人間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小草是松陽人民的兒子、大山之子,一個外地人,不遠千里來到偏僻的松陽縣,服從組織安排,先是分配在縣財稅部門工作,兢兢業業。由於他的寫作長處,加上勤勤懇懇,故單位領導推薦他到政協機關當文秘,一干就是二十餘年,並做出了不俗的成績。俗話說: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常年累月地守在山區,誰不想調到大城市去工作,那裡有優越的工作環境,一流的工作條件。可是,小草發揚愚公移山精神,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
當年春季有一天,他來到我的辦公室。說與我摩托車換騎。我欣然應允。兩人一前一後在大街上轉了一圈。痛快。
誰知,這一騎,竟成了永別。在一個陰霾的日子裡,他匆匆的走了。噩耗傳來,我心情感到非常沉重,我不會相信那顆心會停止跳動。我分明感到它仍跳動在熱愛他的親朋中間,跳動在他熱愛的父老鄉親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