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無眠,推開窗,此時外面已是下起了雨,7月的夏天總是多雨的季節,聽着窗外的雨聲,心中突然湧出一種莫名的情緒,讓我感到沉重複雜。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自己很堅強,甚至當她從我身邊走過,消失在我世界中的時候,我都在竭力的壓制着自己,不讓眼淚流出來.
可是,今晚,又出現了這種感覺,讓我惶惶不安,徨恐,這是第二次出現了,第一次,那是在三年前,那時,我剛和師傅分家,從原來的廠里搬了出來,我猶記得,當時的我有多落魄,全身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那個從家中帶出來的手機,而且還是修了又修,有時候,都有想過將它扔掉,但終究沒有,畢竟那是我擁有的第一部手機,手機對於我那一代來說還沒有普及,如今我不知把它放哪了,回家問母親也沒有找到。
那天,同樣的傍晚,同樣的天氣,同樣下着小雨,我獨自一人走在街上,孤零零,沒有熟知的人,沒有熟悉的環境,甚至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剛出來,不懂人情事故,看什麼都覺得好奇,對於所有的人都沒有設以防備,以為自己用真心對別人就會得到回報,現在回想起來,覺得那時真的好傻好天真。
那天,我在街上轉了大半個晚上,不是沒有去處,怕回去遭冷眼嘲諷,那時,有輕生過,有想就此結束這一生。
那晚,猶記得,那種近乎絕望的心情,曾感嘆人生的不如意,為何會降落在自己的身上,也曾埋怨過父母,為何會給自己這樣的家庭,這樣的環境?
也是從那時起,我學會了所有的壞習慣,抽煙,喝酒,打架,把以前在校期間所有沒幹過的事從頭到尾學了一遍。這讓後來的我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暗自苦惱.
那晚,猶記得那晚,是我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晚,並不是說,它有多麼的值得回憶,只是那晚,是我人生以來遇到的最痛最難忘的一晚,也許多年後,我仍會記得,在那天,我第一次領會到了人生的艱難險處。
可在今晚,在這同樣的天氣使然下,我又生出了同樣的感覺,我不知道這是否是危險的一種警告,也不知自己是否已身處同樣的處境,但這種猶如墜入深淵的感覺讓我驚嚇得不知所措,那種感覺,猶如黑暗中的迷茫,找不到出口的方向。
這段時間,常常靜坐思過,想像着未來的美好憧憬,充適着後半生的去向,有沒有一個美好的歸宿,這些是否又屬於我?常想,這一生,是否就這樣平平凡凡,普普通通地渡過,或許,連普通都成為了一種奢望,或許,連自己的生活起居都成為了一種負擔。
常感嘆,人這一生,所為究竟為何?需要付出一生的代價,又是否值得?可能,這需要傾盡我所有的生命才能回答,又或者,經歷過了風風雨雨,想來,這一輩子,幸福對於我來說,都成為了遙望不可及的‘奢侈品’。
幾天以來,常坐電腦前,胡亂的按着鼠標鍵盤,不知該幹什麼,身不附體,像是靈魂被抽離了一般,有種行屍走肉的感覺。
想到種種,不禁向外走了出去,沒有目的和方向,有的只是想緩解一下此刻的心情,讓自己平復淡定起來
今晚的月光很亮,忘了這是幾月幾號,這些日子以來,每天都過的不太舒暢,像是重臨三年前那樣,做什麼都變的獃滯了起來,生怕現在的生活節奏被打破,讓自己處於一種緊崩小心翼翼的狀態。
突然想起了小剛的一首歌《我的心太亂》,然而這首歌唱的不正是我此時的心情呢?
如果說,老天的眼睛是瞎的,非要讓許許多多的人飽受痛苦和磨難,經歷背叛和欺騙,忍受周圍的冷眼嘲諷,接受另眼目光。那麼又何必降落在我的身上呢?難道我是那億萬分之一?
這麼多年來,我始終保持在一種特殊的狀態下,在家人或親人面前,我強制自己保持清醒,同時也嚴厲自己盡量假裝成熟,也期許自己能夠成熟,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在朋友面前,我則以一種少年的心態表現在他們眼前,有的時候會幼稚的像孩子,這讓我形成了雙重性格。
由於家庭的關係,我總是考慮很多,想像着未來,想像自己又將何去何從?又以怎樣的情況渡過此生?常常會在半夜醒來,有時看到街上別人一家的溫馨,總會感到一種莫名的酸楚,每每期翼自己是其中的一員。
在外這幾年中,曾回去幾次,但卻怎麼也找不到那種感覺,有的只是陌生和隔離,也許我不是一個好兒子,三年中,給家中的問候隨着時間的推移也變的越來越少,不是不想,只是不知該說什麼,一切的千言萬語都變成了一句“最近還好嗎?”。
此刻深處這座城市中,我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讓我不知所措,抬頭看着天空,烏雲一片,這幾天,一直下雨,此時路邊的小草上還沾着稀稀冉冉的雨水。
只是此刻的我,卻沒有那種心情去欣賞,有的只是煩躁和不安。深處大城市中,我由衷的感到了一種深深的自身的渺小,也體會到了自己身份位置的出處,有可能,這一生,我都會生活在這種環境下,然後渡過此生。
曾讀到一本書,也許書中作者那種的境界我無法體會,但卻領略到了箇中滋味的生活體檢,是對人生的作作,有無奈,有歡喜,有悲傷,有期許,也有被期許。
二十年來,我都對自己有一種特別的自信,然而面對着人生的折點,思慮着未來的歸去歸從,這種與生俱來的自信卻讓我不能像以往那樣,任由任性決定着人生的十字方向。在這個別緻的夜晚中,我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它不是來自生命的威脅,也不是來自錢財的誘惑,它讓我生出一種無力的挫敗感。
原來一直自信的我,卻生出了‘孤助無援’的情緒。
不知曾記得何年何月,總在心情煩躁時喝上一杯咖啡,細細地品味其中的苦與澀,我想這也許是一種另類的感悟。又不知何年何月,那段曾經的傷痛漸漸的忘卻,‘隱性習慣’也漸漸的忘記了。
三年前初到這座城市時,也曾在心中無數次地激歷着自己,然事與願為,三年的磨鍊,三年經受的痛和淚,讓我不再是初入社會的無知,也曾有過改變現在的生活狀態,但終究逃不了命運,解不了枷鎖。
也許,這些挫折必須要承受,但為何命運的不公卻要如此的捉弄,讓我接受現實的殘酷。
從小就沒有忘記,自己是在什麼環境下生存,也從未忘記,之中也有酸楚苦痛,也有喜樂悲哀,兒時,渴望成熟,然而成熟之後呢?就能夠得到所有,做想做的事?又或者做錯之後不須像兒時那樣受批評?可為何生活卻反倒而行?
想着想着,突然覺得很累,感嘆時光,感嘆人生,也感嘆現實,正如行走在獨木橋之上,每一次都步步驚心,也不得不這樣。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運吧?
宿命,絕
————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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