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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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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暖

  一、姥姥的牡丹花布衫

  “我姥姥,那可是大美女呢。”還記得,每次我這麼一說,姥姥就會補充一句:“當然說的是我姥姥年輕的時候。是吧?妮兒。呵呵。”

  姥姥性格好,喜歡說笑話,總惹得我笑起沒完沒了的。我一笑連那些花兒也跟着一同笑了起來。

  哦,原來是春天到了呀,姥姥就將年輕時的一件花布衫從箱子底下翻找出來,去河裡洗了又洗。回來就晾曬到院子里的竹竿兒上,竹竿上有秋里乾枯了的花蔓,老去的秋花,迎着春風嘩嘩的依舊歡笑着呢。

  坐在梧樹蔭涼里的姥姥,此刻就慢慢的站起,迎着春陽看那件花布衫,撫摸着一遍又一遍。再將那些舊的藤蔓,小心翼翼的一條條的扯下來。口裡念着:“又是一秋,人也去了,花也去了,又是一年春來到,花兒又開了,人兒卻再也回不來了。唉……”

  我就說:“姥姥,又想俺姥爺了吧?那花布衫可是你年輕時,俺姥爺去南方做生意給你買回來的呢。很合身很漂亮呢,穿在身上誰見了誰都樂意瞅,您可是很少捨得穿呢,一直壓在箱底里。”

  “呵呵,這妮兒子,把姥姥這點老箱子底兒,記得這麼牢了呢。”姥姥歡喜的點着我的額頭笑着說。

  我就也笑着說:“哪敢忘呀,你不是說讓我記牢了,長大寫到文章里去嘛。”

  “唉,姥姥是想讓你寫寫,可這老箱子底兒的事兒也確實沒啥可寫的呢。想想就讓姥姥心裡說不上啥滋味兒。說酸也不是,說苦也不是……”

  那叫做相思,我學過的一首詩里就說了:

  紅豆生南國,

  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採擷,

  此物最相思。

  姥姥邊聽了,就更加笑着,一直笑得眼淚也流出來了呢。姥姥就這樣邊笑邊又去忙祿着手裡的活去了。

  我就跟在後面,問了這兒又問了那兒,在春陽灑滿的庭院里,一老一少的身影就此閃動着,晃動着,被陽光照耀的暖洋洋的,似流淌在河裡的春水,奔騰着,一路笑着,在村旁,在山崗,日夜不停的歡騰着。

  等到忙累了,姥姥就總是坐在梧桐樹下休息,端着杯茶仰頭去看那些半開的梧桐花,紫瑩瑩,清香瀰漫了整個的村莊。

  一朵朵桐花兒,似微微張開的雛雀兒的小小嘴兒,姥姥說:“這半開的桐花兒,就好似那小雀兒還沒餓的很歷害時,還算羞澀,還能忍得住飢餓,微微的半張着口兒。可等到全開了,就似餓懵了的雛雀兒了,啥也不顧了,仰着頭大張着嘴兒,哭着喊着:‘媽媽,餓,媽媽,我餓。’哈哈,俺那天,像似把老雀兒也給吞到肚子里去呢。哈哈……”

  姥姥說著笑着,邊飲着茶,我也聽了笑的前仰後合。張着小嘴,學那些小雀兒:“媽媽,餓,媽媽,我餓。”一邊說著一邊圍着姥姥直轉圈圈。

  桐花兒好似聽到了我們的笑聲,在高高的梧枝上搖呀搖,將花香塗滿了姥姥的花布衫。塗滿了春天的天和地,讓整個小村莊都飄着幽幽的桐花香呢。

  此時,一隻紫燕忽然飛到檐下,歡天喜地的叫着,姥姥就又轉頭笑着對那燕兒說:“回來了?快進屋吧,我幫你早打掃好了的,安心住吧。去住吧。”

  春陽真好,把個庭院照的格外溫暖,姥姥就在自家的庭院里忙碌着,把屋前屋后栽滿樹種滿各種菜,還要灑些花籽呢,這時的我也就是最開心的時候,終於不用再待在屋子裡了,可以到野外到村邊小河去玩耍。

  更是跟在姥姥後面,幫忙,當然是越幫越忙了。一會去提水,一會去澆園,忙的不亦樂乎,卻做不好,總是把自己弄的一身水一身泥。姥姥就喊着我,讓我別再忙了,可我又總是停不下來。姥姥說:“這妮子勤快,春天還真好,把個懶妮子也叫醒了。”我聽了,就向姥姥扮鬼臉跟着一起笑,反正我是最喜歡春天的。

  還記得每到夜晚,姥姥就將我先哄睡,再將燈兒捻得亮,忙些針線活。還輕輕的哼着那首《四季歌》:春季到了綠滿窗,大姑娘窗下秀鴛鴦……

  月牙兒彎彎,春風兒習習,小小庭院好靜,姥姥就拿出那件花布衫,看了又看,撫了又撫,展開,疊起。疊起,又展開。

  最後就穿在身上,一朵朵牡丹花兒開在了姥姥的腰身上,紅如丹,艷如霞,映着姥姥的白髮,更加鮮艷,姥姥也變得也格外好看呢。

  姥姥的腰身雖然彎曲,姥姥的臉兒雖然褶皺,可姥姥臉上的幸福依然,姥姥眼底里的愛的那個男人也依然。

  姥姥坐在鏡台前,看着自己,就自言自語的叫着姥爺的名子:春天又來了,你等了我又一年了,遲早我是要去你身邊的。你好好的等着我吧,給我留着門兒哈,我會隨着春風一起去的。

  姥姥,逝去的那一年,剛好桐花半開,在一個春天的夜晚,靜靜的去了,沒有絲毫痛苦,沒有絲毫不舍與流戀,靜靜的走了。

  我經常的夢見姥姥,她依舊笑着,穿着她那見花布衫,上面開滿了牡丹花,鮮艷的似姥姥在陽春里栽種的牡丹花兒,艷麗,嬌美,可愛。

  二、蛋殼裡開出的花朵

  八、九歲吧。因為生病,上小學的我,就不得不休學在家。心裡好難過的,每天,從小小的窗口看出去,看到曾經一起去上學的同伴,又蹦又跳的迎着晨風,踏着晨陽去上學。每次望着一群夥伴們歡快的背影,我就眼裡濕潤起來。

  每一次,爸爸看到我那種渴望上學的樣子,就會安慰我:“妮兒,別急哈,很快你也就跟他們一樣去上學了。不是說了嗎,冬天來了,春天也會來了。”

  不是這麼說的,是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我嘟嘟着小嘴給爸爸糾正着。

  “爸爸就會很認真的說:我又說錯了,我咋總也記不住啊,看在我是老爸的份上,就少罰去幾分吧。哈哈。”爸爸也學着我嘟起嘴兒來,我就被惹得笑了。

  就這樣說著笑着盼望着,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忽然一天爸爸從野外折回來了幾枝河柳,剛剛冒芽兒的柳枝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我歡呼着,捧在手裡貪婪的嗅着,深深的感受熬了柳枝泛出春天的氣息。

  哦,春天,春天真的來了,沒有幾天,就百花已開,蝴蝶已來,春風吹紅了花朵,吹綠了草兒。萬物蘇醒,萬象更新,大自然蓬蓬勃勃,給人無限的希望。

  可我呢,每天只好留在家裡,心兒更加憂傷起來,總在想山上會是什麼樣子了,山花開了嗎?那些冬天冬昏過去的蟲兒飛起來了吧?還有河水可綠,還有那麼多的鳥兒可在樹間歡唱?

  好在,爸爸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就會不斷的從山上給我採回好多的花兒來,野百合,紅彤彤若天邊彩霞,鳶尾紫若夢境,梨花兒似雪,桃花兒似女兒臉旁……還有那麼多的花叫不上名子來,黃的嫩,粉的嬌,白的清心。

  因為那些花朵,我就慢慢的離開了床,不總是躺在床上了,而是去院子里去安排那些花兒們,有根的我就栽到土裡,沒根的我就栽到瓶瓶罐罐裡面。

  於是,家成了花的世界花的海洋,有這麼多的花兒陪伴着我,我的心裡好快樂好幸福呢。幼小的心兒不再那麼憂傷,漸漸的也不再那麼灰暗,每天坐在家門口等爸爸回來,給我採回各種各樣的花朵來。

  一天,爸爸在家裡休班,爸爸對我說:“妮兒,想不想看到蛋殼裡開出花朵來呀?”

  蛋殼裡會開出花朵來?真的嗎?我睜大了一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爸爸,我好奇極了。

  爸爸就把家裡那些雞兒們剛剛新生的蛋找來,又一個個的選着,陽光下,春風裡,我就坐在小小院子里,有花朵在盛開,有蜜蜂在忙采蜜,還有小蝴蝶在跳舞,小燕子呢,就在銜泥壘它們的巢。

  爸爸拿起一隻雞蛋看了又看,說好,這隻可以,我就把它放到爸爸早準備好的一隻竹籃子里。

  爸爸說要選那些均勻標準,不奇形不陳舊,新鮮的蛋,還要圓一點比較好呢。我也學着爸爸的樣子,拿起一隻只的雞蛋反覆的看了又看,裝作很在行的說:“這一隻蛋行。哈哈。”

  爸爸就說:“我的妮兒說它行它准行,這隻留下了,說不定它是最早開出花來的那隻蛋呢。哈哈。”爸爸看着,幫我理了一下劉海也笑了。

  我忙的是滿臉滿身的汗呢,春風習習中,我和爸爸有說有笑的共同灑下了汗珠和歡笑。蛋挑選好了,爸爸就找來了稻草還有舊被子等,將那些蛋兒放到裡面,放在溫暖的床上,爸爸囑咐我要每天翻一下蛋,還找來一隻溫度計,讓我看着刻度,控制在39度。

  爸爸還說,若溫度計不好用,那就用眼皮兒來試也行,把蛋帖在眼皮兒上,以剛剛感覺有些熱為最好。

  我別提有多高興了,每天我就安心的在家裡,很配合的吃藥打針,心裡再也不難過,也不覺得空落了。

  每天,我就邊照顧着我的花兒們,邊按時翻弄那些蛋,觀察着溫度。心裡好開心,也好期待,那些蛋兒真能開出花來嗎?那是些什麼樣的花兒呀?一定是這世上最美麗的花兒吧?

  一天兩天,日子一天天過去,二十幾天時的一天,爸爸特意請了兩天假,頭一天帶我去醫院查了一下身體,第二天就在家裡陪我,我怕爸爸為我的病難過,也就沒敢去問爸爸我什麼時候去上學呀,我的病好了嗎?

  因為在這之前,我每次問爸爸,爸爸都很難過,只是故意裝作很輕鬆的說:妮兒沒什麼事兒的。會好起來的。爸爸在安慰我,但爸爸心裡會更難過的,我能感覺到的,因此我就很少再問了。

  一早爸爸就喊我早早起來,爸爸說今天我們要迎接那些蛋兒開出的花兒,它們就要開出花兒來了。

  春天的陽光好溫暖哦,從窗子照進了屋子裡,爸爸就輕輕的將那些蛋慢慢從被子里一隻只拿出來,放在耳邊聽呀聽。終於爸爸臉上露出了笑容:快來,妮兒你聽聽……

  哇!我聽到了,我聽到了呀。那聲音那麼細微那麼輕柔酥軟。我卻還是從裡面聽到花開的聲音,聽到春天的腳步踏在土地上的聲音。聽到生命扣開生之大門的聲音。爸爸,這是什麼聲音呀?我不禁還是問了一句。

  爸爸說:“這是春天的聲音,生命的聲音,是生命在敲春天的門兒,別急,妮兒,讓它自己打開這扇門吧,只有自己打開這扇門的生命,才最堅強,最頑強,最經得起風雨。”

  我就那樣眼看着那些蛋兒們,一隻只在慢慢的變化着,一次次去聽它們的聲音,慢慢的由一針鼻兒大的小眼眼,漸漸的變大變大,一隻小小的嘴兒似花蕊開在蛋殼上,嬌黃芽嫩。僅僅只是一瞬,一隻黃融融,毛絨絨的小雛雞兒,一下就蹬開蛋殼歡叫着跑了出來。站在我的面前歡叫着,那般興奮那般充滿活力,大叫着:我來了,我來了……

  我看得眼都直了,心兒充滿了驚喜與神奇,我大聲的歡呼着:蛋殼開出花兒來了,太美了。我歡樂的又唱又舞,舉着那一隻只花朵兒去院子里,在院子外跳躍着舞動着歡笑着歌唱着。爸爸,幸福的望着我:妮兒,你也可以上學去了。 昨天檢查過了你完全好了。

  哈哈,真的嗎?我使勁擁抱了一下爸爸,又使勁的親吻着剛剛從蛋殼裡開出的那些花兒們。它們都在春陽里歡快的叫着,歡蹦亂跳的似一朵朵會叫會跑動的會歡叫的活生生的花兒,在春天裡幸福的盛開着。

  爸爸一把將我舉起:“妮兒,好了,妮兒,我的妮兒,可好了,可以上學去了。”我咯咯的歡笑着,臉上也開出了一朵燦若春花的花朵來。爸爸舉着我,我舉着蛋殼裡開出的花兒,春陽里歡笑聲傳的很遠,很遠……

  三、春在枝頭淺笑

  “春天,春天你來了嗎?”我剛剛問了一句,就聽到了回應:“來啦,來啦,我來了哦……哈哈。”

  哦,我輕輕一抬頭,眼前就一閃亮:那白的是誰呀?那樣多情,一夜千樹萬樹皆雪染。自在嬌鶯躲在如雪掩映的翠枝上,恰恰的嬌啼呢。

  那粉紅的笑臉兒是誰呀?秀色可餐的令人醉了吧?怎麼這樣興奮呀?艷色天下,令人連妒意也不敢空生了。

  哦,還有那落在枝上的朵朵紅雲,似霞似煙,將春意枝頭繚繞,好不熱鬧,又是哪為佳人?那般的頑皮,怎麼一下就將紅艷躍上了春的枝頭兒上?

  哈哈,春來了,千姿百態的來山崗上,小河旁,村頭村后還有田野間,似女孩兒在淺淺的笑着,似孩童咯咯的嘻鬧着,將個天與地笑的暖暖,將個天地間,鬧的越加春光明媚,春色滿園。

  早就耐不住了,長長的冬天把個大地捆綁的夠難過的了,就此大地一骨碌爬起,將沉重的束縛脫去。抖一抖春裝,將綠色薄衫輕輕換在了身上。

  山巒點翠,河水輕颺,早有雀鴉爭暖樹,一群群鵝鴨呼啦啦,飛下了河塘,霎時,鳥鳴禽舞,草長鶯飛,花紅柳綠,春天來到了身邊,來在了人間。

  喜歡在這樣的春日裡,跟上母親去田間地頭,挖野菜,我和母親各自挎着竹籃提着小鐵鏟。迎着春風,踏着青青春泥兒,邊說說笑笑邊往田野里走去。

  來在田野才知田野里早滿人了,播種插秧,機器轟鳴,人歡馬叫。忽然映入眼底的有鄰里二丫領着她小弟弟站田埂上找蘆芽兒,前院兒的栓兒幫着他爸爸在田裡點玉米種,遠遠的河邊還有許多垂釣的。

  我跟在媽媽身後,眼睛直盯着地皮尋找着野菜,還有很多認得的不認得的人們,有放風箏的也有挖野菜的,還有啥也不做,就只為來田野踏踏青兒的呢。好一個春天圖畫,看得人心醉如飴。

  看吧,這裡插秧,那裡播種,近處有人吆喝着拉犁的牛,遠處有牧童的牧笛聲聲,還有大片田野上有大型的農耕機械,轟鳴着,好似要雄霸整個農忙。

  遠山塗抹着綠情,近水舒懷着暖意。花兒亂亂的開着,早沒了秩序,誰也不肯謙讓誰,鳥兒爭鳴,蝴蝶一夜分娩似的大大小小蝶兒,在花間飛舞,蜜蜂最忙,采蜜釀蜜,忙得天昏地暗。連我採在手上的花也不肯放過,飛來就是一通忙祿。

  我早被春天的美景吸引的不知所措,一會去採花,一會去幫二丫尋蘆芽,一會又去看了垂釣再去看看放風箏,不然就幫着牧童搖搖牧鞭兒,也唱一唱放牧歌。

  然而,一旁的母親就直制止我,因為,母親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很是認真,挖野菜也是一樣的態度認真,可我就很耐不下性子,拎着竹籃兒一回東一會西。

  因此母親的竹籃子里挖的野菜滿滿了,我還沒挖回幾顆呢。母親就幫着我來挖,我總也看不到野菜,每次母親將野菜挖起來了,我才看清楚野菜的模樣。

  母親就微笑着說我:要耐下心來,心不在挖采上,眼裡哪能看到野菜呀?

  “媽媽,我怎麼看着野菜就同土地一個顏色呀?很難分得清。”

  “是啊,土裡來的能不如土一種顏色嗎?你細看看這土地哪是黑的,就是綠色的,綠色才是土的本色呢。”媽媽微微笑着說。

  是嗎?我一直都認為土不是黑土地就是黃土地或者是紅土地,而綠色的土地,還是第一次聽說呢,可也不知為什麼,覺得不僅帖切,而且是那麼的生動。

  萬物土生土裡長,神奇的是不同的種子,長出不同的莊稼,不同的莊稼又各自不同的樣子與味道。

  媽媽提着籃子在春風裡,顯得格外年輕,那衣衫那頭髮,都在春風裡飄曳着,特別是那張母親的笑臉寫意在春天春景里,令春天更加美好溫暖。

  母親是勤勞的,母親一刻都不會停下來勞作,就像這一片片廣袤的土地,滋生養育着萬物,默默的付出着,那樣心甘情願,無悔無怨,從沒有想到過什麼回報。

  春天好美,春陽好暖,與母親一起好幸福,春天來了,沐在春光里,溫暖在母親身旁,看千山蔥蘢,望萬水歡騰,花團錦簇,陽光燦爛,春在人間,我在春天裡。仰頭看,春在枝頭,淺淺的笑着,搶過母親的籃子一起提着,故意依在媽媽懷裡撒着嬌:“媽媽,晚上,我要吃野菜水餃,你給我包。”

  媽媽就微笑着說:“好,好,我回去就給你包,真是個饞丫頭,看誰還敢要你。呵呵。”母親眼裡泛着幸福的微笑,用指點着我的腦門兒,我一躲也不躲,就那樣依在母親懷裡,突然就嗅到了春天的味道,柔柔的,溫馨,甜美,似兒時吸吮過的母親縷縷的乳香,似潤物無聲的母愛。

  於我,頓感,沐浴在春天裡的我,好幸福,好快樂。春天,好暖,好暖。暖我一生一世。我想每個沐在春天裡的人們,定會也與我有着同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