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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木香》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從婺源回來時,曾攜一小袋樟木丸,價格便宜,共五枚裝在塑料中,分贈給幾個人,意義略低廉。記得它們的香氣,濃烈沉鬱,聞得有些假,也無從得知這樟木是否原本如此,抑或是後天加工。

  有香氣的樹木真是盛美,骨子裡就高雅清潔,即使再怎麼粗製濫造,該有的氣息卻不會死。

  七堇年在《瀾本嫁衣》中寫到梅雨時節老屋裡的樟腦香,辛辣撲鼻,放在衣櫃里的布匹都沾染吸收,潮濕與乾燥混合,散發的都是人間俗世。夜夜聞着這味道入睡,夢裡都會是蔥籠樟林。

  亦是在婺源見到有生之年最高聳的樟樹,幾人環抱,挺拔入雲。形狀優美頎長,葉片青翠如洗,令人滿眼生碧意。這樹平淡無奇,毫無張力,但暗藏濃郁。倒未曾注意空氣中是否瀰漫植物氣息,極多人拍照,想來它也真是強大,環境這樣喧囂吵鬧,仍舊一言不發。高大自然有自己的好處,人站得高了,離低沉的紛擾也就疏遠。

  但對這樹,最好不過獨坐,閱讀繪畫,思考放空,時候一到,便起身離開,落拓自由。或與友人下一盤棋,樹葉飄旋而下,落於棋盤,當下對葉沉默,相視而笑。真是好光陰。

  我曾屢次後悔未曾多買幾袋樟木丸,置於舊籍箱中,怕書都會因這香氣薰然而醉。類似這種的紀念品在旅遊景點其實極為常見,古鎮更為昌盛,木質飾品如梳子、鏡框、匣盒,數不勝數。但做工大多令人不敢恭維,買回來想必也不會常用,如果送人或者獲贈則另當別論,畢竟情意總是好。

  樹會記得人的好,是以銘記,人卻不太容易記住一棵樹。偶爾想起來,貪戀的也就是香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