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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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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是晴朗的夜晚,明月早已升上樹梢,我走出家門向村東走去。

  在村子東邊有條小河經過,岸邊有片楊樹林。小河常年有水,水裡生長着各種水草,小魚、小蝦。經常還有水鳥、鴨子和鵝來湊熱鬧。也是大人小孩常去玩耍、歇息、聊天的地方。河的起源我並不太了解,但我知道經過村東的那段河,是上下幾公里最吸引人的一段。

  於是,便想趁着晴朗的夜色,欣賞一下清輝下的小河。

  月光下的小河遠遠看去如一條玉帶泛着白光,由於樹的高低錯落;因此,時隱時現,煞是好看。

  為了盡情欣賞月下的小河,我便向上游多走了些路程。這樣這段最美的河段便會在月下盡收眼底。

  當我來到最佳的地方時,卻有些失望。由於是夜晚,即使有月光,也難仔細地看到小河裡的一切。而此時的流水聲立刻便湧入我的耳朵,月光下的看河此時卻變成了聽河。

  遠處,河水在上游經過一片平坦的稻田地,緩緩地沿河道流來,不緊不慢。水的流動帶動了河邊的蘆葦的搖動,發出沙沙聲,聲音的細微顯得非常溫和,讓人感到河邊的靜更深一層。遠處稻田地里的蛙聲,在皎潔的月光下此起彼伏,互相呼應,煞是好聽,好像整個夜空都被它們佔領似的。

  當河水流過腳邊時,已進入山根底部,在這裡水流剎那間便換了摸樣。

  剛到山根河道就有了一個小的拐彎,而且在拐彎處還有不少從山坡上滾落下來的石頭攔在河道中央。雖然河道平坦,但有石頭流水便有些浮動;有些不高興地嘩嘩地沖刷着石頭,順着空隙不停扭動而過,我的腳步也隨着地勢向下遊走去。落差在月光下凸顯出陰影,我小心地向下坡走去。而此時已聽出流水有些躁動了,後浪推着前浪,推搡而下。流水聲隨之也變成了沉悶的低吼,落差不大,水聲不大;但我看到月光下,水的影子卻有着從上游來最極大的波動。此時,我想像着水流會激起晶瑩剔透的水珠,衝起即逝的浪花,擊打起朵朵水泡。這一切在不停造就,也不停地消失在下游。

  經過一個落差后,隨之而來的便是山腳下的收縮處。河道也隨之蜿蜒曲折起來,河水也隨之急躁地拐來拐去,不停地衝擊着拐彎的河道和山坡。發出了沒有耐心而急促且起伏跌宕的嘩嘩之聲,讓人感覺到它的急促和流動之勢,也讓人的心隨之緊張波動着。

  穿過了山腳,河道便又開始了平坦。河水也失去了拍打、傾下、急促,又開始了叮咚。再往前便是最廣闊的地帶,河水進入了這最廣闊的地段后,便慢慢地安靜了下來,像進入了母親的懷抱,進入夢鄉一樣。而此時岸邊高大的楊樹也擋住了月光,好像怕河水難以入眠似的。微風輕輕吹來,樹葉的沙沙聲如搖籃之曲,偶爾的落葉打着旋兒輕輕落下,像在撫摸一路奔流不息,勞累不堪的河水。

  河水此時顯得格外的平靜,當夜風掠過河面時,水面立刻盪起一層細細漣漪隨風而去,瞬間把水中的月影化成千萬波鱗,美不勝收。

  微風過後河面很快又平靜了下來,我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不出所料,此時在河的另端,突然傳來清脆的嘩啦聲,我知道這是魚兒在嬉戲。隨聲觀去,河面立刻起了浪花。而此時的月影,被浪花暈得如一位書法家筆下的狂草。零亂而有章,飛疾但清晰,遊走卻穩健。大概是魚兒過於歡快了,聲稍大了點,連水草里歇息的鳥兒都被驚飛了。發出驚心的鳴叫,劃破夜空;黑色身影如離弦之箭,瞬間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不知不覺夜已深,遠處萬家燈火在夜光下顯得昏暗無力,但感覺特別的親切和溫暖。再閉目,細聽着!回想着!這樣的美景,這樣的樂章,這種心境,何時再能重現呢。月光下稻田的蛙聲,微風中河邊的樹葉聲,草叢裡的蟲鳴聲,水中的魚嬉聲。再配上這起伏跌宕,千轉百回的水流聲······。這一切就像是一部完美的交響曲,讓人升華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