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凌雲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南宋-李清照《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
——題記
昨夜,一場淅瀝的春雨席捲了窗外的春紅,風號雨泣,電閃雷鳴,如同一位訓練有素的士兵,突擊了夢裡的古鎮,沉睡的丁香。
清晨,落蕊遍地,風痕水漬,在一片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蜿蜒,每踩一腳,都會有泥土的芳香撲鼻,花徑曲折,暖陽初上,清風徐來,遠處的炊煙裊裊升起,晨起的人們三三兩兩,隔壁包子鋪的肉香總會無聲地刺激着胃腺,青鳥開始一天的歌唱。
總在這樣的早晨,走在這樣悠長的小巷,期望逢着一位撐着油紙傘的姑娘。
淺淺的罥煙眉,淡淡憂傷的雙眸,長發飄飄的清影,陣陣幽香的氣息,如同徐志摩筆下“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盛開的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僅是那驚鴻一瞥,便已傾倒多年的沉鬱,多年的迷惘。靜靜地走近,駐足凝眉,溫婉優雅地與我共傘,傘下一季花開,一聲嘆息。
總是做這樣一個夢,一個關於你的夢。
可每次夢醒,卻都記不住你的模樣,只是在腦海深處,有你的輪廓,關於古鎮的輪廓。每次在清晨醒來,總會在窗外的花瓶里為你插一支玫瑰,灑一縷香水,我相信,春風拂過的玫瑰,定會飛向有你的地方,我相信,那一朵花蕊的深處,必定住着你在的天堂,我相信,你會看到,你會聽到,愛情花開的聲音。
果然,每次你都出現在我的夢裡,如期而至。每次都能嗅到你的香味,每次卻握不住你的縴手;每次看到你走近,卻看不清你遠去的背影;每次都想吻吻你,卻只吻到枕頭上的麥穗。我不知道你從哪裡來,卻看到你身着古韻、嫣然安靜的神情,不知道你的長發為誰留,散發為誰飄,卻知道對你的思念與日俱增、日愈泛濫。
夢裡,你清歌婉轉、笑語盈盈,倩影娉娉。
我們相互依偎,看“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在滿山楓紅的黃昏,執手而行,賞雲舒雲卷、花開花落;秋雨滂沱,巴山河渡,共剪燭紅、情定今生。
夢外,朝陽如鴻,一點一點爬上上坡,如同爬上我憂愁的心扉。
憂愁,不是因為沒有你的陪伴;而是因為,人海茫茫,不知去何處把你追尋。
你如同是從遠古走來的女子,白衣翩翩、蝶影婀娜,玉笛瀟瀟。在一個春風沉醉的夜晚,悄然入夢,一夢千年。此生魂歸何處,定是有你起舞的枝頭,此生路在何方,當是你離去的方向。
你又從江南的陌頭走來,青衣拂袖,如水的眸子里充滿期待,我定會堅定地告訴你:“我達達的馬蹄是歸人,不是過客”。輕帆點點、春雨紛紛、熙攘的人群,在那茫茫人海中,對你一眼萬年,一見傾城。
然而,夢終歸是夢,夢裡有時終須有,夢裡無時莫強求。
春去秋來的輪迴、四季更替的變遷、時光流轉的擺渡,總會在春暖花開時,把你送到我身邊。待春色三分、紅白成片、鶯飛蝶舞,你都會準時地出現在我的窗前,每當這時,我知道你來了。
輕輕地閉上眼睛,任思緒在風中飛揚;關掉耳機,靜靜地聆聽你的腳步。
一、二、三、四……
我知道,你來了,春來了。
窗外的雨滴打碎了一簾幽夢,將我的思緒拉回到眼前。不知為何,總會做夢,夢裡都有你的出現,或許真的是我相思成疾、病入膏肓了吧;也或是,心靈深處一直都渴望有這樣一位能夠相依相偎、讀我懂我的知音吧;亦或是,一個人生活久了,孤單衍生出來的幻想,總之,每個關於你的夢,都是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日。
春雨打碎了窗前的花蕊,書桌上飄散着殘留的花瓣,緋紅的玫瑰,如同畫里走出來的琥珀,光斑點點、殘紅成圈,雨疏風驟,綠肥紅瘦,一季的花開在風雨中敗落,一生的芳華在紅塵中離落。
流年似水、素日如煙,夢裡夢外。
早已在心靈深處為你種下一城的紫羅蘭,一城的薰衣草,只為等你的腳尖,踏上我的花根,只為你的麗影,出現在花海的深處,只為能與你朝夕相伴,執手白頭,在渺渺塵世間,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或許,你早已讀懂我的心意,或許,你故作神秘地低首。但我知道,你就是我前世今生的宿命,你就是我千迴百轉的眷戀,萬水千山的情緣,在紅塵最深處,許我一場春暖花開的誓言。
伴着兮兮的春雨,再一次踏上去往古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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