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杉木桌上,沉睡着一隻藍色的塑料杯,探頭望向裡面,熱氣騰騰的白開水波紋不起,水面上的倒影在杯壁的映照下,竟也泛出淺藍淺藍的顏色。
輕輕的把它捧在手心,啜飲一口,溫熱的液體順着食管往下流,流去胃裡,暖和和的。
眯上一隻眼睛,右眼即刻變得模糊不清,整個世界在我面前凌亂不堪,模糊的世界,微閉的雙眼。淺藍色的水杯在我面前躺着,清澈而染藍了的水熱氣漸冷。
耳機里反覆播放的是久石讓的音樂,眼前的燈光昏暗得勉強能下筆,取下眼鏡,那杯藍色的水,那憂傷的鋼琴曲,心頭被陰影覆蓋,壓抑而難受。
或許,是因為在牢籠里披髮太久,一切都變得那麼不真實,我能望見每個人臉上或厚或薄的面具,也能從他們的瞳孔里,望見自己臉上的面具。
沉默着微笑。
我想找回最初的自己。
我想要的生活很簡單,聽聽鋼琴曲,打打球,看看書,晒晒太陽,做一個像水一樣純粹的男子。
我喜歡藍色的水,因為它很美,因為它純粹的讓人心碎。
如果有來生,我願化作一滴藍色的水,直到地老天荒。
直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