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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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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春天來了。群山綠了,大河開了,燕子回來了,山裡的人們也都醒了,男女老少個個笑逐顏開,意氣風發。

  風和日麗的天兒,心情格外的好。大伯們拿出剃刀,刮一刮不整的鬍子茬,小夥子們剪去了一冬的長發,理一個乾淨的髮型。頂屬大姑娘們勤快,第一個啟開了塵封一冬的窗子,給屋子裡裡外外地撣一撣灰塵,擦一擦玻璃。轉眼間,幾間小屋就被她拾掇得窗明几淨,春天的清爽空氣全都進入到屋子中來了。之後,也給自己梳洗打扮一番。把清水端到農家小院中來,洗洗頭髮,洗洗臉,塗個口紅,描個眉,換上花哨的小衫,找三兩個姐妹,到村路上盡情地逛去。

  要說最能感受到春天的,還得當屬小孩子。他們早已三五成群,迫不及待地鑽進了山裡。山裡的蒿子發芽了,他們掏出小刀,挖上幾棵蒿子根兒,有手指那麽粗,肥肥碩碩,中草藥似的。漫山遍野一墩墩綠油油的狼毒,且不去管它,伸出皸裂的小手,捏破幾個花骨朵,“啪、啪”的響。而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把小把地折幾束野花,什麽紫色的毛骨朵,紅色的野百合,還有圓溜溜的和尚頭,一股腦兒地抱回家去,插在裝滿了清水的玻璃酒瓶里,擺在案頭,整個屋子都因此充滿了春的氣息,充滿了田園的情調。

  頑皮的小孫子,像一隻泥猴,攀上了村口粗壯的老榆,騎馬似地雙腿叉在橫逸的枝幹之上,折幾枝串滿了梢的榆錢,從蓊鬱的綠蔭里丟下來,卻紛紛地落在了蹣跚在樹下的老奶奶撐起的衣襟里。等小孫子下來了,扛回家去,在這菜籃子空虛的季節,熬上一鍋湯,吃頓翠青。

  大姑娘小媳婦兒們,提上一隻柳條籃,攜一把鐮刀頭,到野外去,挖半籃雨花似的婆婆丁,間雜還有幾棵掛滿了毛刺兒敦敦實實的老牛銼。挖完后,就地折了,並把籃子探手涮在湍急的河流里,先洗了頭遍;挎回家了,再用井水接高洗上第二遍。熬一鍋大餷粥,從村裡豆腐匠那換幾塊大豆腐,在小園裡薅一把剛冒錐兒的小蔥,就上農家大醬,小蔥拌豆腐,吃頓水靈的飯菜。

  春天也忙,忙春耕。走進山裡面去,投入到大自然的懷抱里,即使閉上了眼睛,都能感受到春的活力。田野中,一邊是一行農人在忙着耕耘播種,一邊則是催耕的布穀在田野上空,忽而低回,忽而停留在半空中,撲稜稜地拍打着翅膀,歡快地鳴叫。地旁,水汪汪的一片碧綠的草甸上,春天的鼓手青蛙們正在此起彼伏,放聲地歌唱。遠處,一條解凍的大河,熱氣蒸騰,好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是充滿生機的土地,這是春暖花開的聲音。春天來了,人的脈搏在跳動,人的心潮在澎湃,人的夢想在發芽,我們都對着那未來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