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記憶可以移植
途經一場歲月的花事,祭奠那些在指尖蒼老的時光。假如,你記憶可以移植,人未走,茶未涼,拾起歲末的餘溫,將驟然翻轉的時光,折一束浮光,疊一縷暗香,嵌入你的生命,泛起陣陣漣漪。
假如記憶可以移植,經歷可以複製,傷痛可以穿越時光;我願意為你,坐上時光機器,帶着溫暖的陽光回到你的曾經,重溫你走過的點點滴滴,然後化作一滴淚,悄無聲息地紮根於你的心田。假如記憶可以移植,我會將那些你不願回首的記憶片段從你的腦海里移除,植入一片片花好月圓人長久的溫暖記憶。假如記憶可以移植,夢想可以交換,淚水可以灌溉幸福,我願意為你化作一把光陰的剪刀,剪斷悲傷的地平線,延續快樂的生命線。
每個人的經歷都是一份不可複製的記憶,快樂的,悲傷的,都是自己生命中最完美的裝束,明媚我們的憂傷與愜喜。記憶是一份往事的專屬,愛情的代言,人生的筆記本,它如一壇陳年的佳釀,隨年月的久遠,不斷注入滄桑與悲壯的情感慢慢發酵,酒香變得醇厚甜美,讓我們的人生因經歷歲月的煙塵而變得厚重殷實,開始學會在成長沉澱過往,學會在殘酷中堅忍。
如果有一天,你老了,我也不再年輕,時間磨平了你的稜角,消磨了你的柔美容顏;但我們依舊相互攙扶,亦步亦趨走在唯美夕陽下,面朝燦爛的晚霞,心向簡陋古樸的茅舍,記取一片火燒雲映山紅的溫暖;夕陽灑落無窮無盡的光輝,我們不經意間相視莞爾一笑,看着故鄉的炊煙,輕盈着微涼的晚風,站在老屋門前,迎接牧歸的孩童,攫取一片深厚祖孫情。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寧願你比我衰老的快一點;你生命的周期漸漸變短,記憶力開始慢慢衰退,風乾了你的快樂,歲月的疼痛刺瞎了你清澈明亮的雙眸;等到那一天,我還活着,沒有痴獃,你還健在,對世界還有感知,假如記憶可以移植,我會將世間最美的風景的植入你睜不開的雙眸,讓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光明的希望,清清楚楚地見證澄澈明亮的世界。
記憶是開在流年枝頭一朵燦爛春花。生活在它的世界里,我們可以洒脫若風,放下一切防備,卸下一切武裝,不用害怕寂寞的侵蝕,不用為別人突然肆意掠奪而擔驚受怕。它是世間另一片心靈的凈土,我們可以拋開所有的煩惱,燒掉所有的不如意,純粹如一張白紙,不為喧囂熱鬧離心;我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吶喊,宣洩自己的哀愁;我們可以毫無吝嗇自己的眼淚,為錯愛決堤,為真愛祝福。
記憶是一台記錄歲月的留聲機。它,古老,沒有花哨的雕紋;簡樸,沒有鮮艷的花色。它跟隨歲月此起彼伏,飄飄蕩蕩,卻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與任務,細細的記錄人生的喜悲,不漏時光的一點一滴,不減紅塵的一顰一笑,不留生命一寸一方的空白。它是那麼地珍貴而美好,它是那麼得單純而潔凈,不染一絲鉛華,不顯一絲落寞。用回憶創造了一個寧靜而溫暖的港灣,深藏我們的曾經,雕刻我們的愛情。
錦瑟流年,花開似錦,用力撕開記憶的裂帛,跨過千山萬水中,闖過林海雪原,只為於那一素簡年那一季花開與你相遇,與你再續前生未了情緣。假如記憶可以移植,時光可以倒流,我願意做你生命的影子,與你形影不離,不分彼此;春暖花開、陽光明媚的季節,與你靜坐時光的街道巷口,聆聽花開的絮語、鳥兒溫婉纏綿;白雪皚皚、寸草不生的寒冬,繁華的街道積起千堆雪,寒風凄涼,幾杯離索,幾倍憂傷;但只要有你安暖陪伴,心便若燦爛春陽,明媚如花,為你妖嬈,於梨花雪雨中,為你舞一曲驚鴻,留下雪泥鴻爪的痕迹,記取你的美麗。無論是安穩的現在還是不可預知的未來,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我會一如從前牽起你溫柔的手坦然走過歲月的長街,
記憶就是一朵幸福的蝴蝶,在愛的草原上飛舞,在愛的花海里尋覓愛情,在愛的世界里流連。假如記憶可以移植,我要複製你所有的悲傷,植入我所有的快樂,讓需要呵護疼愛的你不受一絲世俗的干擾,無驚無險地盛放你的美麗多姿。
假如記憶可以移植,歷史可以重演,時光可以穿越,我願回到你的從前,感受你曾經的快樂與悲傷;我會帶着厚實寬闊的胸膛,回到你童年的故鄉,回到你牽挂的家,當你孤獨無助的時候,給你一個堅強的懷抱;假如記憶可以移植,思念可以載動雙溪蚱蜢舟,我會載着一片七色的雲彩,回到你途徑的天空,在你迷茫憂傷的時候,給你一片希望的彩虹。
假如記憶可以移植,歲月還沒有蒼老,我依然會死性不改為你移除生命中所有的不幸與苦難,傾注我此生所有的幸運與幸福,嵌入我來生所有感性的快樂與理性的悲傷,延續愛你的記憶,保留愛你的溫存。
梧桐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