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來總是感到一股莫名的困惑、苦悶、悲哀、荒涼,以至於還有些易怒的情緒。我曾好多次失眠反覆思量我的病態卻終於無果,在無果之餘漸而又生出一絲蒼涼來。以此下去痛苦便愈加深刻了。
如果我能,我想用我簡陋的文字來解剖我這病態的心理。像手術醫生那樣一層一層剖開皮囊溢出鮮血,在血肉模糊中再剖開脂肪,把隱藏在深處的毒瘤挖掘出來丟掉,然後再縫上針線。可我知識見解終究太簡陋,始終不能像志摩先生那樣“自剖”然後“再剖”。
《三座城》從去年開始着手,寫到年初已達二十多萬字,因未滿意便又重寫,終於寫不出理想中的效果憤然滯止。現在連一些風月的文章也懶得寫了,之前滿腔熱血發表在某網站上的文章也刪減掉了一些。書呢?自然也懶得看了。近一年來只讀了一本梁實秋先生的散文選集。前段時間買了蕭紅選集,卻被我無情冷漠地晾曬在凌亂的出租房內。這簡直是一種褻瀆。
我深感到腦力的記憶在迅猛地退化,東西放在哪個地方隨後便記憶不清了。反應遲鈍得可怕,或某君在說話我分明聽得清楚,語畢時我卻張着個大嘴巴子不知所言。大約幾秒甚至十幾秒或半分鐘后才反應過來。我在想倘若與人吵架對方罵我了,我卻還張着嘴巴子半天回應不過去,這得有多滑稽。
我的記憶退化了而酒量卻悄無聲息地飆升。一次好幾年沒見的朋友聚集,滿桌人東倒西斜我卻一絲感覺沒有。我的記憶的退化恐怕跟過度飲酒不無關係吧。吸煙呢?我還是吸的,這三四年來從未想過戒掉或者緩慢一些,照樣是一支連接一支,煙盒子若是收集起來恐怕堆滿一間卧房。或許是因為吸煙的緣故罷,我的體力常常感到不支,稍微使一點力氣便喘得厲害,更是咳得厲害,經常咳出淚花來。莫非要把煙戒了?
現在連房門也懶得走出了,終日渾渾噩噩躲在簡陋的出租屋裡像個躲避災害的蒼頭,卻不知道秋風已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