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雪疊盡折磨,生來骨傲渾不怕；
佔得群芳競爭妍,紅英綠萼自吐蕊。
醉月清輝撒滿山,雪海千傾暗香浮；
清絕影別月心知,春風何共海棠說。
竹荷池畔柳葉瘦,橋鵲得意笑我忙；
折取一支青竹棧,歸來一路有清香。
落日天涯不見家,暮雲已被千山隔；
春思不成翻尋醉,欲醉還醒不見人。
梅花香色並絕,花形優雅而不俗,花味芬芳且有清韻。古往今來,人們愛她冷艷,愛它幽姿,憐它影斜清淺處,憐它香度明月時,古來詠梅詩詞不計其數。愚對松、竹、蘭愛之,敬之、惜之。曾經寫過蓮,因為愛它不追逐濃馨俗艷,樸素自然剛正不啊淡泊名利的謙謙君子形象。與花想比我更愛綠葉和小草,所以卻從未寫過花。不是我不會憐香惜玉,而是因為惜之有別。然而梅卻不同,她別有一番獨特的滋味,值得去仔細玩味。當然憑予修為,如何也不敢與古代騷人墨客仁人志士想比。可還是忍不住提起了拙筆,只因仰慕它傲然的風骨。
千霜萬雪,梅花生長在寒冬臘月里,在我們看來,這般遭受雪霜欺壓,是不是它在受盡寒冷的折磨？並非如此。它綠萼紅英,相間萬重,在傲然吐蕊,原來它生性傲骨。那怕你將那“大角曲”中的《梅花落》吹到最後一遍、它也毫無畏懼。我之所以寫它、因為不僅僅寫梅、在這裡梅花已然不僅僅是一個純粹的自然物,而是我們人群中的一種。
嚴寒風雪來襲,它在其中或笑、或嗔、或低語、或孤獨的等待,但它把香氣蕩漾開來。而且她可以聽懂《梅花落》的曲子,但沒有曲中的悲傷而頹廢。它有清絕的外形,清絕的內心,它能與月亮溝通。它可以言談,但但不會去對海棠哭訴。
那麼它代表了何種人呢？從梅花硬瘦的枝幹上來看,它是錚錚鐵骨的硬漢。其次是清絕。是它的氣質。它有美人的媚姿。而且她是風雪,月亮,而不是春風和海棠。於是她是心懷遠大的仁人志士,是有幽夢的高士,且還是有情趣的騷人。
寫這篇文字時,我似乎感覺到,一個靈空寂靜的夜晚,一樹老梅,在寂靜的清溪之畔,遠離塵世喧囂。月亮給了梅淺淡疏影,梅贈與月亮淡淡幽香。月與梅,最為相知,月夜之中,奇葩冷淡,倒影水川。那是一幅多麼清絕的畫面,怎樣的空靈意境啊。
夜色襲來,樹樹冰梅,在月光照射下,香白一片。清絕,清到了極點,清到了極致,便是一種最令人嚮往的氣質和風度,便是超凡脫俗。梅花不和那些庸俗的桃李混紅塵,它有它的風姿綽約。她的一腔幽人情懷,是難以向海棠訴說的。雖然梅花和海棠在百花中各有優勢,但一個傲在風雪中,一個笑在春風裡。正如物各有時,人也各有遇,是窮則達,我隨心而動,沒有抱怨,也不去俗媚,越是雪海千里,我越是暗香浮動。
其實,寫這篇詠梅詩是對梅的讚譽,也是對人品格的呼喚,這樣讀起來才會意味無盡。
然而,我一凡夫俗子,也會有悲歡離合,愛恨情愁,同樣會近景生情,睹物思人。這樣說來我應該算是個情感豐富、多愁善感之人。花自飄零水自流、大自然之規律、但每每時光流逝也會有一些淡淡的悲傷,於是就有了“落日天涯不見家,暮雲已被千山阻；春思不成翻尋醉,欲醉還醒不見人”的似與主題無關感慨,當然,或許也只有自己才懂其中滋味！
青蓮書於甲午年二月二十六日
青蓮荷田田：雲南楚雄人、散文家、詩人。：
《梅花醉》 標籤：梅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