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同學曾經幸福的向我們炫耀,她的男朋友是如何的優秀:電腦公司做白領,從事科研工作,月收入超過了一千元。97年,電腦還會讓我們有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一千元也能使我們無憂無慮的在食堂里度過半年。她的話總是讓女生們妒忌的不屑一顧、男生們躲在自卑的角落裡暗自神傷。當她帶着她那個土土的男朋友壓遍校園馬路的所有角落時,我們總是捫心自問、心痛不已:為什麼這個其貌不揚、老愛撇着一抹黃牙的男人就會比我們優秀?等大學畢業之後才發現,如果一千也能算白領,我們白色的襯衫就還要再抹上一層白粉;當我和這個女同學及她這個很早就開始無照駕駛的男朋友做了拼房的戰友,才理解到,在中國,把電腦零件組裝起來也可以被稱為科研工作者。於是,這個幸福的小天使變成了多愁善感的怨女,每天在網絡的虛幻中悄悄的編織着自己的未來,終於有一天,一個瑞典農民射來了丘比特的小箭,讓她義無反顧的拋卻了高科技,重新回到了那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田園生活。
睡在我上鋪的老兄在大學里有過一段如夢如幻、飄渺閃電的戀愛,他在老鄉會這個古老的組織中,遇到了一個讓心開始罷工的學妹。他費盡腦汁的寫了一封讓我們蛻了半天皮的情書,還有一盤他在空曠浴室、鬼哭狼嚎中錄製的情歌大全磁帶,繞過了女生宿舍管理員大媽的嚴密監控,送到了這個女生的床頭下。這個女生很快回了一封熱情洋溢的機密電文,這個只有字母組成的電文在殺死了我們無數的腦細胞之後,成功被我們破譯:原來這一排寫着約會時間和地點的字母,需要拿着大頂來看。短暫的一次幸福約會,舍友還沒來得及牽上女孩的手,就開始踏上社會的征程,從此天各一方,鴻雁斷絕。兩年後,這個想通過信息阻隔來考驗男友是否忠貞的學妹找到了舍友,卻意外發現,自己竟然成了第三者。剎那間,美夢成空,旖旎不在,脆弱的神經從此開始了意亂情迷的生活。
一位大齡女同學,當看着別人花前月下、竊竊私語的時候,總是感到很折磨。因為種種的原因,我們和這位大姐姐的約會遲到了三年,我們都把她當做長輩一樣來尊重她,這讓她在大學的浪漫生活中一直不能享受浪漫。大齡青年談戀愛,就像老房子着了火,可她這個老房子一直點不起來我們的火花。終於有一天,一個騎着白馬的殺手走進了她的生活,她義無反顧的把自己交給了他,從此開始了一曲離歌兩行淚,不知何處再逢君的生活。我最後一次遇到她的時候,她坐在空蕩蕩的小屋裡,看着空蕩蕩的床板,屋中的所有已被殺手裹去,包括她那顆曾經炙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