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每到煙霧飛繞的早晨,我總拖着木屐,在光滑的石板路上徘徊。有時立在“醉心齋”前的石碾上,透過院內的几絲瘦竹和蘭花,凝望老街。
晨間的老街很熱鬧。少女的汲水聲,雞叫聲,小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剛掀開蓋的小籠包子冒出一陣熱氣。鄉親們一大早提着菜籃三三兩兩結伴而來縱聲談笑着選購要買的東西。
街道兩側傳統風格的磚砌小樓,漆塊斑駁的門板,散發出古老的韻味,平添幾分親切和古樸。一種曠古的時代感油然而生。
高中時,我曾與小妹及一位同學在這條街西端吃過元宵,想起當時的情形,心底不覺地湧起幾分暖意和溫馨。那時,這裡有點陰暗、破敗,磚牆石地的街頭旁,一個不足一平方米的小食攤,我們三人圍桌而坐,吃得有滋有味。而此時,物是人非,當年的好友不知今在何方,睹物思人,不知何時三人能再在這條老街,共食那甜津津熱騰騰的湯圓。
蜿蜒的石徑,伸出牆來的幾枝嫩竹,土雅相間,倒生出不少醉人的淡幽來。當然,暗淡幽遠、蒼涼的野味,依然伴着這裡名揚四海的逍遙胡辣湯,吸引着成千上萬的遊客。歷史不在這裡沉湎,文化的精靈活躍在這裡。老街,更顯得超脫。我獨居在“醉心齋”里也為此揮撒出一些幽遠而又醉厚的詩意來。頗覺高雅悠閑。品茗賞景,倒為我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情趣。
如今,“現代化”熱熱鬧鬧在把這條老街改了容換了貌。太陽鏡和破草帽穿梭在老街上,而我拖着無法再契約舊的木屐在這老街古基中徜徉,只是腳步聲不再如原來那麼沉重,石板路已鋪成柏油路了。
凝望着老街獨觀靜想,不知不覺,一顆晶瑩的晨露從嫩竹葉上滑落在我的手臂上悄悄地流淌。此刻,物我皆忘,只是不老的老街呈現眼前。
五年級:血瑰陌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