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懂事有了記憶以來,奶奶便已存在。她的皺紋,她的手背,尤其是她的白髮,融進了我的心裡,成為心房上永不褪卻的花紋。
白髮絲絲
在我剛上幼兒園的時候,周六周日只有我與奶奶在家,那時的我滿腦子就只有動畫片,爭分奪秒地呆在電視前。奶奶則喜歡清靜,便總端着一杯熱茶坐在陽台上。
有一天,我怎麼也找不到動畫台,就跑向陽台,想找奶奶幫忙。剛走到陽台上,我那尚不知事的心靈彷彿被某種奇異的氛圍吸引感染了。只見木窗半推,桌上的茶杯上纏繞升騰着幾縷淡淡的白氣,奶奶靠在椅上,靜靜地望着窗外的浮雲舒捲,我恍惚間覺得,奶奶的滿頭白髮如窗外白雲一般舒捲不定,寵辱不驚。
從奶奶的絲絲白髮中,我讀出了恬淡。
銀絲縷縷
小學暑假,我總會和奶奶在鄉下的老家度過。那些蟈蟈、螃蟹、蝦米,總能輕易地撩撥起我的興趣。於是我在草叢裡,在泥地上,在水塘旁“摸爬滾打”,想要抓住它們。結果回家時,我便總是一個泥猴摸樣,奶奶也不說教,只是笑着給我換身衣服,就有將我“放虎歸山”。
可到了夜晚,我卻一改調皮,老老實實地搬把椅子坐在奶奶身旁。聽她講牛郎織女,聽她講七仙女。有一回,她講長發妹為了讓鄉親們有水喝,寧肯把自己一頭漂亮烏黑的頭髮變白,我當時就問她:“奶奶,你的頭髮是不是也是這樣變白的呀?”奶奶故作神秘地湊近我,說:“這是個秘密。”弄得我不知所云,奶奶卻哈哈大笑。
從奶奶的縷縷銀絲中,我懂得了慈愛。
霜華寸寸
去年期末我遭遇滑鐵盧,暑假便在家瘋狂補習,奶奶數次要我去北京看她,我自覺“無顏見江東父老”幾次拒絕,可奶奶思孫心切。最終,我踏上了開往北京的火車。
一下火車,竟看到年逾八旬的奶奶正在站台上等我,我頓時愧疚不已,奶奶看見我,拉着我的手,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次考試嗎?這個坎,跨過去就又是一條平路!”霎時,我淚眼婆娑。
從奶奶的寸寸霜華中,我明白了睿智。
奶奶這本書,我至今仍未讀完讀厭。但我,願傾我一生來讀她!
六年級:丶淺夏詩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