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兩個字,用再多的文字還是說不清,道不明。 ——題記 1995年10月7日,一個叫“小夢”的女孩急着從母親肚裡鑽出來,沒等母親出家門就呱呱落地了。她很白,那時候確實很白,並且牙齒也順便染上白色,乳牙整齊得連成人都嘖嘖讚歎,她母親因此感到高興。 小夢小時候很貪玩,再加上那時候膽子也很大,不像十多年後的今天那麼“文靜”,也就跟今天相反的,天天在那幾條小巷子里奔來奔去(小夢小時候幾次換住房,都是在小巷子里,她也因此對巷子有種特殊地感情,夢想長大能住巷子里,她的母親卻是幾度斥責她目標太低)。一日清晨,小夢穿上衣服就奔向石階玩旁邊的小花小草,母親拿着條熱毛巾,強迫她擦擦臉,小夢氣呼呼地一扭過頭,不料卻正好撞上了石階的階角,倆大門牙被撞得直流血,並且搖搖欲墜。母親當即把小夢送去中醫院的牙科作檢查,這兩顆最重要的乳牙便也“呱呱落地”。牙撞壞了,08年小夢的牙齒基本上都已經換上新的了,只是還有一顆門牙不肯長,母親帶她去醫院,她不肯去,寧願自己丑也不要忍受一時的疼痛。 小夢確實是不太喜歡去醫院,只不過她最喜歡去醫院的藥房和輸液室。吃藥比打針好多了,於是小夢最喜歡吃藥,每次總是乖乖的,甚至在自己沒有感冒的時候也問母親討葯吃。她覺得葯好神奇,小小的體積,卻能把比它大好幾倍的人類變健康。小夢還喜歡去輸液室是因為掛點滴一點也不疼,有一回,一女護士在給她打點滴,眼看這針眼進進出出,就是沒有戳到點上,小夢父親急得要換護士,小夢卻覺得很有意思。不過打屁股針也是在輸液室,小夢因此對輸液室又愛又恨。 小時候,小夢確實挺漂亮,雖沒有花見花開,但也應是人見人誇,也不知是奉承是真心,不過小夢母親都一樣高興。小夢有張小嘴,這是她引以為豪的地方,母親說這是“蒼魚嘴”;她的眉毛最讓奶奶家的人喜歡,姑姑說她的眉毛看起來“真舒服”。小時候的她不胖,人卻高高的,照片拍起來都還舒服,再加上那張自己看着“挺可愛”的臉,讓現在的她常看着照片追憶以前,自貶起現在的自己。所以她常常幻想有一種不讓人長大的葯,看着電視上的袖珍人,她甚至想要變成他們。 小夢上幼兒園。她似乎很聰明,總是被老師誇得飄飄然,不過她就是有一個壞習慣——寫數字“8”的時候,總是上面寫一個“0”,再在下面寫一個扁扁的“0”,就是她“有個性”的“8”。小夢的幼師原來是個姓“周”的女老師,不過後來小夢竟一點都記不起來她,還是母親常惦記着她呢。小夢記憶里的幼師是應老師,可是她一直都憑自己的智商確定為“鷹老師”,連上小學時寫作文都是一口一聲的鷹老師,有時候還甚至認為是“陰老師”,不愧是陰陽怪氣的小夢,陰陽怪氣的想法。後來,是小學的班主任在作文批改上寫了應是這個姓,小夢才恍然大悟般恍然大悟。 小夢的幼兒園時期過得十分快活,每天作業早早地做完(其實也沒多少作業),然後吃完飯,拉上自己的四輪車去家旁邊的那個地方最著名廣場——崇和門玩。去廣場要過條車來車往的馬路,小夢會拉着四輪小車,在路邊等,一會兒過來一老爺爺,小夢就跟着老爺爺身後過馬路,自然不害怕那些“奔跑的棺材”。待過了馬路,小夢會很逗人地在心裡說:“謝謝老爺爺啦!”然後拉上車吃力拾級而上,時而會有好心人過來幫忙,然後小夢又會在心裡感謝,小夢其實不太習慣說出“謝謝”兩個字。小夢的母親對小夢很放心,從來不陪小夢去廣場,有時候去了,場面便會很溫馨——回來時在肯德基花4元買上兩個冰淇淋,然後歡歡喜喜地走回家,然後吃得滿嘴臟,然後把衣服髒得一塌糊塗,得到母親的一次憐。 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小夢搬到了現在的家,終於不是小巷,也不是租來的屋子了。小夢的父母確實挺有眼光,這座房子旁邊是菜場,也有醫院,還有公交車站,小夢的小學也就在附近不遠。小夢的父母當時還都挺年輕,一心只想讓小夢讀好書(小夢的媽媽現在都還一直還有着小夢以後能上清華、北大,降低點就浙大的信念),於是就花錢給小夢買到了這個小學,有時間就忙着接送。小夢倒也爭氣,直到五年級上冊成績都還蠻不滿,曾經幾次在數學期末考都抱了一跟油條和兩個大鴨蛋回家,最引以為豪的一次是數學滿分,語文丟兩分,兩樣都是全班第一,小夢也因此得到了日思夜想的薩克斯(只可惜這個薩克斯到現在還被小夢丟在旁間的角落,當父母斥責她浪費資源的時候,她還會頂嘴道都怪父母不讓她跟專業老師學)。 到了五年級下冊,小夢的成績就怎麼也拉不住地往下滑,語文倒還可以,數學就學得吃力了,經常考八十幾回家,每次考差都不讓父母知道,於是父母還是一直以為女兒的學習“很棒很棒”。期末考的時候,小夢的分數勉強上了“三好學生”的標準,不過老師始終沒有給她頒發這個光榮稱號,小夢覺得很委屈,很不服,但還是得接受。一直認為自己女兒“很棒”的母親更是覺得不公平。後來,她聽母親說,有個她班的男同學回到家裡越想越覺得老師太不公正,竟然哭了,小夢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在同學心裡的形象還是蠻可以的,於是暗自竊喜。 到了六年級,小夢更離譜地在期末考第一次考了九十分以下,而且八十分都勉強掛住。老師說這次期末考試卷是請外省出的,有些大家沒有學到過,考九十分就很了不起了。縱然是這樣,小夢還是覺得自己要墜入“差生”的行列了。這次,小夢一樣拿了張達標證書回家。最後一學期,小夢的學習有了點提高,她又開始滋生起自己的傲慢細胞。剩下幾天,老師在黑板一角寫上了倒計時,直至倒計時第10天,小夢都還依然邊做作業邊抱怨,一沒老師就“大開玩戒”,她覺得好好多好多的話可說,而且是不能不讓別人知道,讀書總是偷工減料,在考試前一天才知道事情嚴重了,這關係到她以後的學業,以後的生活,以後的工作,以後的家庭,還有以後想住在巷子里的願望。於是,小夢臨時抱佛腳,那天晚上拿着書斷斷續續地讀到了11點,然後凌晨4點就爬起來看字典,看練習,看語文書。不過她還是感覺自己沒看來多少,帶着點小緊張,吃着點巧克力,就迷迷糊糊地進了考場。小夢考試的時候不是很忐忑,因為母親在她出門的時候往她頭上塗了點什麼,估摸着也就是所謂“求過佛”的純凈水吧,並且為了保持能量還吃了巧克力,更重要的是小夢旁邊的牆上就貼着好多手抄報,指不定那裡有答案呢(可惜小夢沒帶眼鏡,怎麼使勁也看不見)。 上午會考,下午茶話會,茶話會的時候小夢還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她認為那兒太噪雜,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很想再去一次茶話會的現場。開完茶話會,小夢就回家了,一進家門就接來一通電話。對方說普通話,小夢以為是催話費的,於是小夢不耐煩地用方言說:“誰啊?!”後來對方說:“我是台州初級中學的老師……”小夢一下子就懵了,只有傻傻地聽着老師說報名時間、地點……結果繳費那天還是忘了跟母親說要兩張一寸照,慶幸的是母親把八張一寸照帶在了身上。 小夢覺得自己語文考得很爛,確實是很爛,只有92.7分(分數算得很精密,小夢聽說有一人考了99.9,就一字寫錯了,小夢為那人感到惋惜);小夢覺得自己數學考得很好,信心滿滿地估計能有滿分,確實很好,不過沒有滿分,失了1分,正好99。——這是後來才曉得的分數,因為那天下午小夢接到了電話,就以為自己分數考得很好,一中才會錄取自己。 到前幾天,智商有夠低的小夢才弄清楚自己上的中學是哪個。“台初”是台州初級中學,“附中”是台州學院附屬中學,小夢去的是後者,台初的形象也一下子轟然到塌,原來那裡面的學生都是買進去或劃分區的,只不過倆校合併成為“一中”罷了。 即便是被一中錄取了,小夢的母親還是要讓小夢去參加外國語的面試。小夢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在會考之後便沒碰過一點書,結果到了面試那天,弔兒郎當地準備不考,就看看那場景,連眼鏡都丟在了家裡,可父親還是給拿來了。小夢只好急匆匆去進去面試。最後小夢離分數線還差1.5分,小夢把罪過都推給了那邊的題目、老師,不過那邊的題目、老師確實是有問題,兩道數學題有錯誤,老師們也看出來了,卻在講台上說,沒錯沒錯。還有個表格那邊的數字,坐第一排的同學也嚷着說看不清,老師卻只是“安分守己”,只管監考。 最近小夢很不爽,確實很不爽。12號就要分班考了,今天已經是9號了,小夢卻什麼都沒複習,更確切地說是她不知道去複習什麼。更不爽的是,網線已經沒了,小夢被封閉在了小小的私家電腦天空中。最讓她不爽的,是昨天碰上個變態,不用雙引號,那根本就是真真正正的變態,害小夢看書還剩下那麼一點點,也只好放下,匆忙逃回家,又讓小夢再也不敢孤身一人外出了。 最近小夢也挺爽,因為她拿來了姑姑送的MP3,終於熬到小學畢業,終於有MP3,雖然說現在都已經有MP5了。 小夢常常狠狠下決心要好好學習,以後給父親買很多很多車,讓他每天開不同的車子,然後到處去兜風;也可以給母親買很多很多服飾,每天換一套,甚至可以一天幾套,然後雇好幾個保姆來洗衣服,雇好幾個來燒飯,一頓飯就燒好多好多菜(或許是母親遺傳,小夢的幻想也是絕對的不切實際)……不過,最多堅持一天,小夢就禁不住好多好多的誘惑,不管幹什麼,只要不學習就好。 小夢有個好朋友,有幾個好朋友,網上認識的,通過一個“小荷白雲飄飄網”。她覺得能碰得到的朋友都是不可靠的,縱然以前她是相信可靠的。現在的小夢認為看不到,碰不到的朋友才好,使不上虛偽的手段,看不到對方,才能使彼此的印象更美好。小夢種了幾株小花小草,那株“糖糖”不幸在昨天去世了;“小沫”最高,也有了花苞;但也最搖搖欲墜,小傷第二高,不過還沒花苞;小晗最堅定,風吹着也不動,不高,卻挺健康,還有小夢自己,看起來也快“翹辮子”了。小夢經常對着它們說話,她認為自言自語的感覺很好。 小夢擁有了的電腦後,便開始瘋狂迷戀電腦,有人問她在網上都幹些什麼,小夢也說不清她在網上幹些什麼,反正她的想法是:我說了他們也不懂啊!擁有電腦一陣子后,小夢開始迷上寫信,班裡來的信里數她收的最多,每次大家都會說信封里准裝着支票。又後來,小夢不喜歡上網了,原來很迷戀上網是因為有小荷白雲飄飄網,現在她覺得小荷白雲飄飄網就像一個社會,同樣有好人,有壞人,有各種各樣的“職業”,特聘管理員就像警察,管理員像局長(不過這個“局長”好像很不盡職),ROOT就像是全社會的統領,小夢看不慣抄襲,她濫退稿,於是被降過級,她服。可是她就是看不慣高級會員玩抄襲,不管是全文抄還是抄一段,她覺得不管怎麼著就是抄。更讓小夢不爽的是這些文章還是進精品,不過統領不管這些——統領總是會說一些小夢也聽不太懂的話,然後讓小夢糊裡糊塗地認為真的是自己沒有弄仔細。小夢也還有好多不懂的地方,譬如為什麼許多人都愛在題目後面加一個句號。於是小夢不太想去面對這個社會,上網時間也隨之減少。小夢挺喜歡、挺崇拜她族群的統領——茅寒春老師,她好羨慕茅老師帶領的學生們,她覺得茅老師的教學方法很先進,沒有被框框架架圈住,她想:做茅老師的學生該是多幸福的事呵!今年奧運會開幕的日子正好是小夢在小荷出生一年的日子,她好幸運。 小夢的網名變幻不定,比周樹人的筆名還要多,英文名也有倆——remember、cindy,不過是后一個比較通用,因為小夢覺得前一個讀起來太悶。 小夢很喜歡音樂,從小就喜歡,幼兒園的六一表演絕少不了她。她還市場在崇和門的肯德基門口當領舞,然後高高興興地拿好多禮物回家(那時候的膽子確實非常大)。小夢家裡有葫蘆絲、蕭、豎笛、口琴,還有被遺棄的薩克斯,她沒有經過專業訓練,全都是自己搗鼓着玩,吹過幾個音,勉勉強強吹過一句不跑掉的音樂。古箏被姑姑培訓過3天,薩克斯倒是因為參加學校樂隊接受過一個暑假的訓練,不過也就兩種調知道指法。 小夢於是自己唱歌,聽MP3的時候唱,就是噪音。自己唱,自己倒還覺得可以,卻總是被父親狠狠地打擊,小夢也狠狠地打擊父親的歌聲,其實父親是唱得不錯的,據說父親戀愛時,母親最喜歡聽父親唱歌。小夢很迷輕音樂,她喜歡的是安靜,因此現在的她也挺安靜,她喜歡輕音樂的點點的麻木,她覺得很營造氣氛。她在這個極端,也有點喜歡那個極端的搖滾樂,一聽到激情的音樂,小夢就情不自禁熱血沸騰。 小夢將要上初中,不過7月要上初中英語預科班,8月要上奧數預科班,得為初中作好充分的準備,這些預科班小夢自己要求的,小夢覺得不能比不上別人了,她這是努力了吧。父母們總是說初中三年能明白學習的重要,努力學習,這人就可以了,小夢因此傻傻得覺得自己“可以”了。 小夢是我,我就是小夢。我叫嚴夢莎,當初母親是做了一個胎夢,夢見我跟父母在沙灘上玩耍,於是我就變成了“嚴夢莎”,“嚴”是上面一個“亞”,下面在一撇的“嚴”(小夢就是不喜歡說是“嚴格要求”的“嚴”,這時母親愛說的話),“夢”是“做夢”的夢,莎是一個草字頭再加一個“沙灘”的沙(小夢也不喜歡說是“沙子”的莎)。我的第一筆稿費就是因為把姓寫成了“亞”而插翅飛走了。我的母親很喜歡這個名字,她說這名字很“洋氣”。我說我很不喜歡這個名字,讀起來不上口,特別是這個“莎”…… 她是嚴夢莎。她的願望是成為有點遙不可及的作家。她說自己要好好學習,她還說自己一定要給父母一個幸福的晚年,她可以做到。 後記: 這篇是看了《新概念》裡面的《she (她)》后靈感迸發出來的,有點相似,不過我想我的記憶力應該沒那麼好,看了一遍就可以把全部記住,因此本文不屬仿寫。題目差不多,本來想同題的,不過又怕誰誰誰說中文文章用英文題目有點“不對勁”,所以就正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