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是85歲的人了,操勞一輩子。如今和我二舅住在一個院子,還整日家裡家外不停止的忙活,身子骨蠻硬實的。勸她在家閑呆,她說那樣會生病的,媽媽說姥姥就是受累的命。
姥姥有病就是感冒,火炕上兩雙被子裹着她,鼓鼓的,像海上的孤島……
姥姥共生育了七個孩子,媽媽是最小的一個。有時我問姥姥,你最喜歡誰的孩子,姥姥就笑着說:“十個手指頭,咬哪個都疼。”但我明白,我是最受寵的,要不為何姥姥外出串門的時候總是帶着我呢。
媽媽說姥姥是個織布能手,那時還沒解放,小日本不允許人們家裡有織布機,姥姥就偷偷將織布機藏到柴禾堆里,晚上拿出來織,然後將織好的布放到鍋里烙干,趕集的時候將布纏到身上,就這樣躲過了日本人的搜查。姥姥可真勇敢。
姥姥在一次耳膜手術中出現了意外,從此聽不清聲音,和她說話要大聲才行,但姥姥的眼睛很靈,比正常人還能猜透別人的心思。姥姥是聰明的。
每次我去姥姥家,都要纏着她和我玩她的小牌,上邊有“紅花”“老千”什麼的,到了晚上還給我講故事,她知道的故事可真多,認識姥姥人都說姥姥脾氣好,吃了一百豆也不嫌生的,姥姥是個好性格。
直到去年八月份媽媽帶我去了一次興城的菊花島,在那住了一夜。面對博大、寬容、深沉的海,我彷彿又看到了姥姥。姥姥不是海上的孤島,姥姥是海,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