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誠的禱告
逝去的那個小生命,你可曾聽到我真心的懺悔?雖然,我現在做什麼都已經於事無補,但我還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那一年,我13歲,剛剛小學畢業,仍有着孩童的頑皮與稚氣。放暑假了,我唯一的消遣之處就是鄉下的奶奶家——那裡有高山,有小河,有質樸的鄉下孩子。很快地,我和那些孩子們打成了一片。我們上山去采蘑菇,下河去抓小魚兒,儘管我們都是空手而歸,可是每次都玩得很盡興。
一天,家裡的人都出去了,我單獨一個人躺在椅子上,看着梁頂,實在無聊。屋子裡的擺設,對我已失去了新鮮感。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咕咕”聲,把我的目光引向牆角正在孵蛋的老母雞身上。一個念頭在我腦海中閃過:我要看看出殼前的小雞是什麼模樣。奶奶說,還有三四天小雞就會破殼而出,但我實在等不及了,現在就要看個究竟。於是,我走到牆角,剛要伸出手,老母雞便“咯咯”地叫個不停,嚇得我跑到一旁,心怦怦亂跳。但好奇心戰勝了膽怯。我有走過去,按住老母雞,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拿出了一個蛋。雞蛋到手了!看着手中熱乎乎的紅皮蛋,一想到待會兒就會看到小雞的樣子,我興奮得手都微微地顫抖了,心也跳個不停。
我把雞蛋在桌沿邊敲裂開來,然後輕輕地剝去了一小塊殼,露出了一層白色的薄膜。大半個殼被剝去了,當我慢慢撕下那層薄膜,血水頓時涌了出來,一隻未成型的小雞呈現在我眼前。一層透明的黏膜包着小雞的身體;小小的腦袋,緊閉的眼睛,白嫩的小嘴。再看下去,短小的翅膀,只有稀疏的幾綹羽毛,還未變成內髒的蛋黃,慢慢淌到我手裡,和着血水,形成鮮明的對比。
小雞突然蠕動了幾下,發出微弱的嚶嚶聲,不一會兒,便不動了。小雞死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我殺害了一個無辜的小生命。
我奔向門外,在牆角處挖了個小坑,把小雞放進去,再埋好。然後用腳踩實,直到確定土包不會隆起。我狂奔出院門,到小河邊把手洗凈,又跑回屋子,拿出一個早上才生下的蛋,放進老母雞的窩裡。待做完所有的事,狂跳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
看着自己的雙手,我的淚水如泉水般地涌了出來。啊!我都做了些什麼啊?我剛剛殺害了一隻小雞,一個尚未出生的小生命。都怪我該死的好奇心,讓我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錯誤。我的良心將永遠受到譴責。
第二天,我便回城裡去了,媽媽很奇怪我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哪裡知道我所做的壞事。
事已過去一年了,我一直沒有原諒自己,那怵目驚心的一幕如烙印般刻在我的心上。每當我回憶起當時的舉動,一種犯罪感便籠罩着我。小雞,對不起。假如上帝能聽到我的懺悔,我企盼他能還我一個全新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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