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的仰望<1>
深邃的天空,我望見你眼中的我,我沒哭,只是眼淚流了下來。
————施軼《悲傷逆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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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回憶
<1>
我叫施憶,一個怪怪的名字,不是嗎?別人都那麼說。
我出生在一個江南小鎮,很美,在初春的細雨中,撐油紙傘,來到一片梨花林,在枝頭系滿紅絲帶,隨風飄蕩,很美,也很凄艷,彷彿時光輪迴,古代醉生夢死,一一展現在我面前,很好,這就是我要的效果。
我是一個多麼憂鬱的女孩呀,我的目光中,總帶着讓人楚楚可憐的感覺。我不像一個孩子,那樣無知,活潑,我面對任何事總是喜歡淡淡的,好像這一切,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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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也許,註定,我就是一個孤兒,沒有愛的世界,沒有人能懂的,一個人享受孤獨,的滋味,像青澀的橄欖。
4歲那年,我的人生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那年的10月15日,北方的冷空氣,與南方的暖流,打成一片混戰,天下起了雨,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於悲傷,連上帝也在哭泣。那是一種夾雜着戰爭的味道,血腥的味道,落入凡塵。
這是我的生日,即使是再惡劣的天氣,爸爸媽媽也會為我買一隻精巧的小蛋糕,這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呀!
我趴在窗台上,靜靜的望着,想象着,那是一個多麼美麗的小蛋糕。
這時,門“嘭”的一聲,打開了,我欣喜的跑去,年少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那是鄰居家的大爺,急匆匆的對我說:“軼兒,你爸媽出事了,快,快,跟我來,我帶你去。”
我獃獃的,足足站了那最漫長的5秒鐘,衝破雨霧,跟隨着他,沖向那個我所害怕的地方——醫院。
潔白的病床上,血腥味瀰漫在空中,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令人窒息,喘不過氣來。
我走向那張病床,是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我從未想過的。
他們早已經去了遙遠的天國,是嗎?
他們還會醒來的,是嗎?
我不會變成孤兒的 ,是嗎?
我沒有哭,我用我的小手,摸着自己長長的,亂七八糟的頭髮,身邊傳來一個聲音:“好孩子,別哭了。”
我只是想說,我沒有哭,這只是十月冰冷的細雨,只是……
隨後,親戚們為爸媽處理完了後事,便離開了,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親情嗎?
把我一人丟棄在這裡,這裡。
我順着我的頭髮,落入衣領,我感到了徹骨的寒冷。
是的,四歲,我最“美好”的生日。
上天送給我最好的禮物。
我註定,只是一個孤兒。
我無家可歸,最後,被好心的鄰居收養,那三天,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個永遠也不會醒來的夢,一個讓我好像被刀尖刺入心臟般,生疼,生疼的。
我好像一個遲鈍的孩子,那天夜裡,我望着黑漆漆的夜,我才知道,我該醒來,我留下了眼淚,那是悲傷的,徹底的,不是一個四歲孩子所能有的淚水。
離別之痛,有誰能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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