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我生命的道路上全是指向左的箭頭。只是習慣而已。總有一天我會向右走。]
——左左的信仰
這個世界真是瘋了不是嗎。
早上出門我往左走,回家仍然往左走。
還好,我的家和學校還能容忍我的無知。
於是我很少出門。
聽歌,寫字,睡覺。
我的生活很萎靡。可是有什麼辦法,世界上還有比我更傻的方向盲么。
我一個人住。因為爸媽的背叛我有了機會。他們知道我是方向盲,每天派人送飯送錢。我也毫不客氣的享用。這不是我的錯,我是他們生的,我沒有責任。
我也很少去上學,一出門我就有到別處去看看的慾望。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竟然連中心廣場也沒去過,是不是很可悲?
醫生說,方向盲的併發症是兩種極端,孤僻和瘋癲。我爸媽自然不希望我是個瘋子,於是我很聽話的孤僻起來。
其實孤僻比瘋癲更可怕。那是冰冷又絕望。與世隔絕,只是一個人或者說死屍在那裡。
我住50平米不到的正方體形房子,我喜歡這麼小,我知道單獨在別墅里的感覺,冰冷絕望。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靠在左邊的牆上翻幾米的《向左走,向右走》。我不知道這面牆的後面是否也有個和我同樣的人在干同樣的事,我也沒有興趣去了解,因為我出門從來往左走,而那棟樓在我的右邊。
我唯一能與外界聯繫的是一個筆記本和電話。我沒有朋友,自然沒有電話。
上網。我的網名叫做向右走。我渴望那一天我能往右走。
我試圖搜索過叫向左走的人。很多很多。
只是我看見一個人,他的頭像是只向左的鞋子,而我的,向右。
我靠在左牆上噼里啪啦敲擊鍵盤和向左走聊天。
他說我很悲愴啊。
我問什麼。
他說沒什麼。
我沒有多問,只是心口隱隱地悶。
很奇怪的感覺。
他又說,你想出去嗎。
我不假思索地說想。
既然他莫名其妙,我自然也得跟上。
他說你會回頭么。
我似乎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然也沒有做過。
向右走:恩,我還沒有過,但,應該會吧。
向左走:噢。那麼,下次如果有人叫你的話,回頭吧。
然後他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並沒有出去。我真的很困了。
我又像往常那樣,將留聲機的聲音開到極至。卻依然沒有人來敲門,所以我很喜歡這座公寓。
留聲機的喧囂漸漸被夢埋沒,我睡著了。
回頭?我沒想過。我真的沒想過。
②
————[後來我終於不再猜測,因為右邊,是和左邊一樣的風景。]
——————————————夢界——————————————
漫漫。漫漫。漫漫。
洶湧的水蔓延過來。恍然間,我坐在自由女神高舉的火炬邊沿上。黃昏渲染出漫天華麗的色彩以及被打散的白色飛鳥。暮色蒼茫。
時間還是不會留情這幅華麗而蒼茫的畫面。
就算是瞬間的定格,都不可以。都不可以。不可以。不。
向左走吧。
右邊有什麼呢?
無盡的蒼穹抑或繁華?
在這個夢裡,沒有人呼喚我,但是我卻回頭了。轉向右邊。
我終於明白。右邊,是和左邊一樣的風景。只有微小的不一樣。
那一刻,我的心雖終於被填滿,但因為這滿滿的重量,它如石頭般下垂。
滿滿的失落。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這樣。
而同時我又多麼幸運。我擁有一張人生路上的雙程車票。
上天註定我要往左,那麼,就請回頭吧。
扭轉脖子的一瞬間,就看到了另一程車的風景。
為什麼沒有想到,回去既然還是沿着原路,那樣,還是一樣的。
一樣的呀。
我突然很痛苦,很失落。胸口的悶氣似乎一觸即發。
如果,如果,我不回頭。我會一直有遐想,美好的,遐想。
③
————[夢逝去的時候很殘忍。現實把夢境的罈子摔得粉碎。而我們,只能面無表情地默默看一切。]
醒來的時候我很無奈。
夢,給我的啟示很可怕。
右邊,是和左邊一樣的么。是真的一樣么。
真的,還要回頭么。讓心像石頭一樣下垂?
噢,滿滿的失落。
我終於發現。抉擇是件多麼難的事情。
而且,一旦選擇了,就不能再改變。因為你看到的一切會化為記憶深深刻在腦海,直至死去,才能完全忘卻。
怎,么,辦。
腦汁,要被狡盡了。
那麼,這個抉擇,就讓它來得越晚越好吧。
我不想出去。真的不想。
我面臨的,是艱難與痛苦。
即使我被禁錮起來吧。
向左走,向右走之左左 標籤:向右走作文 向前,向前,向前作文 走,秋遊去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