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首歌叫《外婆的澎湖灣》,而我記憶的最深處,是外婆手中的小扇輕搖…… 半夜從睡夢中醒來,衣服被汗水浸濕了,潮潮的貼在身上很不舒服。環顧四周,漆黑一片。按下檯燈的開關,燈沒有亮,床前的電扇也不知何時停止了轉動……估計是停電了吧,這在鄉村是常有的事。雖說我離開這裡有些年份了,但畢竟是兒時成長的地方,再熟悉不過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熱得睡不着,摸着黑找出放在床頭的扇子,輕輕地扇着,希望可以驅走難耐的熱意。 半睡半醒時,手中輕搖的小扇勾出腦海深處一段熟悉的記憶……那年夏天,同樣是燥熱難耐的六月,同樣是停電的夜晚;只不過,輕搖小扇的的人卻是外婆…… 那年夏天暑假,我搬到鄉下和外婆一起住。這麼個酷暑炎炎的季節,再加上村子里時不時的停電,連那僅可以帶來一絲涼意的電扇也只能罷工了。這對於從小就怕熱的我來說,真的是很難熬。而事實上,記憶力里的那年夏天確如秋般颯爽…… “外婆,我熱”……從睡夢中熱醒,囈語般的的呢喃剛落下,外婆手中的小扇便開始輕輕搖動。有的時候甚至只要我身子一動,外婆便知道我熱醒了。小扇輕搖,直到我再次甜美的睡去。 炎夏的夜,反反覆復,外婆手中的小扇輕輕搖動,為我驅走熱意…… “外婆,我熱”……正午太陽高照,空氣乾燥的似乎連最後一滴水分也要吸干。風也因受不了這般的燥熱,不知躲到哪裡去了。樹上的知了在不停地嘶啞的叫着。 而沒有睡午覺習慣的我,拉着外婆在門外的那棵大樹底下陰涼地里玩耍。熱也不願意回去,外婆手中的那把小扇伴在我身旁不停地搖……靜謐的中午,路上連一個行人也沒有。外婆門前,是一望無際的莊稼地;而在這六月天里,是一片澄澄的金黃…… 記憶中的那年夏天,那把小扇似乎從來沒離開過外婆。外婆手中的小扇,一直在輕輕地搖。那年的炎夏,外婆和那輕搖的小扇為我驅走了所有的熱意。 那年的夏,若秋般颯爽…… 朦朧中感覺到一陣風吹來,床前的電扇恢復了轉動。而睡夢中的我,腦海里全是那小扇輕搖的畫面。 淚,不知何時已從臉頰緩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