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對鏡梳妝了半天,呵,好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剛轉身,又回到鏡前,轉了幾圈,很是自戀的感覺。 今天是大好的休息時間,約上一個玩伴,八點半要準時在廣場等候,我常是不喜歡遲到的,因為這是印象,儘管已是很熟的朋友。 路上行人彼此擦肩而過,似乎沒見過陌路者有誰為誰停留的說法,這個人心被掩遮的社會,即便出了邂逅,也極可能是個騙局。坐在車上,我就不停地思考這樣一個無聊的事情,而且似有些愈想愈有意思。接近下車時間,我止了止這個似乎是背地說人壞話的話題,轉而堅信良善,不過事後我想,這摸過煤球的手還能白嗎? 下了車,等了大概五分鐘,接到一條短信:親愛的親愛的,突然被叫去加班,無奈,今天就不能和你出來放鬆了,你一個人好好玩玩吧。蒼天,放鴿子也不用這麼高的水準,這麼客氣,這麼好的借口,我只有在心裡罵罵,然後客氣回復說,明白,好好工作!人心被掩遮,我想這個話題我可以繼續思考了。 覺得心裡有些悶,好不容易一個打扮卻像是別人拋棄,人格和尊嚴上都受到了打擊,那個恨,心裡似乎想起那個朋友的種種劣跡,然後更恨,甚至出了絕交的衝動。 我決定走回去,因為妝容不能白白消耗在早晨的自戀當中,我便開始回走,也可當是減肥,現在的女人累點大概都已能減肥為動力,真是好方法。想起一句話:愛美是女孩子的天性! 走了段路,看到前方圍了圈人,這大概是常事,只要遇見什麼小事,這時集合是非常迅速的。我湊進一看,是一位跌倒的老人坐在地上,口中還喃喃自語:“怎麼就不拉我一把呢?”我一時還不清楚是什麼狀況,然後拍拍旁邊人問問情況。他說,這老人家也不知怎麼給摔了,起不來,我們也不敢拉她,怕到時候賴上我們怎麼得了?我點點頭,又朝老人看去。 她看上去還挺慈祥,臉上布滿皺紋,眉宇之間露出絲絲憂慮和煩惱。我頓了頓剛才那個話題,然後想,不就扶個老人嗎?至於這麼多人站這袖手旁觀?卻又想:不過這也是沒準的事,萬一扶起來給賴上了,這誰說得清? 說不清,想不清,我腦子就亂了起來。繼而很快說了這麼一句:“要不我扶老人家起來,大家給作個證?”我旁邊那人拉了拉我說:“這可沒準,她要賴上你呀,我們說了她都能說是誣陷,最好別攬這事。”我聽後有些前傾的身體又退了回來。之後大家也紛紛對我說了些這類似的話,轉而都開始走散了,我那時虛偽的正義感鄙視他們,說這是好事! 現在評價一個女人不常是以內外兼修而論,要這老人真是摔了,感謝我,上個報紙應該是沒有問題,還能被說是真正美麗的人,哈,這確實是件好事!可是腳步還遲遲不敢隨意挪前,現在不能光被虛榮沖昏頭腦,萬一要賴上,豈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說不定還要被人當作笑料,這怎麼說清。 說不清,想不清,我的腦子又亂了起來。然後很快又想到一招,便在包里掏了掏,拿出了手機,繼而假裝是隨意在玩弄手機,其實開了錄音功能。然後又很隨意的把手機拿在手上,走到老人跟前,俯着身子面對老人。 我開始對她說話。 “老人家,怎麼摔着了呢?” “姑娘啊,幫幫忙,人老了,走路梢不當心,就摔了,也起不來了。” “哦,那你可下次要小心啊,我想幫您啊,您也看到那麼多人站這都走了,也是怕遇上騙子什麼,人總要多幾個心眼不是?!我和您說好啊,我扶您起來,您可別賴上我!” 此刻老人笑了一笑,看着那蒼老的臉,我讀不出什麼意思。 “還是你心好啊,說好了,我不賴你!” 這是我也笑了,悄悄保存了錄音。 隨後,我扶了老人起來。剛起后,她突然抓緊了我的手,我覺得有些疼,便說:“老人家,輕點啊,疼着呢!”她的臉變得比我弄疼了手還難過的樣子,還竟帶了哭喪的感覺。她說:“你這年輕人真不懂事,撞了我不說,還想就這麼走了?” 瞬間,有種天地逆轉的感覺,頭難受得要命。賴上了!到底還是賴上了!我先前種種能有榮譽感的想法都被扔之腦後。周圍又圍滿了人,只是又換了一批新人。我輕蔑地看着那老婆子,說:“您可真有演員素養啊,這前後還不到一分鐘,變得真快。”她這時的哀怨聲更是裝得凄慘起來:“你這人怎麼還諷刺人啊,你說我怎麼變了,我一把老骨頭被你都要碰散了架,你還想不聞不問地走開?”我真是要爆發了!是暴怒!更想發動一批人暴亂!不過又不禁意看到了拿在手上的手機,我清醒,想,她還不是什麼皇帝! 我頓了頓口氣,說:“看來我和你是說不清了,要不我們讓派出所解決?” 她似乎是很有道理,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說:“去便去,我不信你撞我還有理了!” 我撥打了“110”,接完之後聽到人群中有竊聲碎語,我隱約聽到他們說:“看這老太婆就是故意的,這年輕人真沒經歷,隨便扶人,看來我們要注意了。”我聽着心裡開始是舒坦一些,至少大家都相信那老婆子是賴上我的。不過那老婆子哭得聲音和語言是越來越厲害,那些知道的人竟沒有一個站出來給我說說,我心裡那個咒罵啊! 民警來了,一個有些壯實的男人走到我們跟前,那老婆子更是來了勁,說:“你們可算來了啊,這姑娘撞得我骨頭都要散了,還想走人?”我聽她又說一遍這話,厭煩得要命。民警走過來問我,我就不再那麼費話了,直接拿着手機說:“我就怕被賴上,特地錄了和她的對話,你們聽了就知道怎麼回事。”聽完之後,這自然成為有力的證據,那些周圍的人開始說道起來:“這老人家太不厚道了,幸好姑娘留了個心眼。”那老婆子發現自己精心策劃的這樣一場騙局被揭穿了,嘴硬了幾句:“這麼點大的孩子就弄鬼啊,算了,你們合著伙欺負我這把老骨頭,我不計較了,我倒霉!” 局勢逆轉,這回到我春風得意的時候,我笑笑對那老婆子說:“啊呀,這麼快就演砸了。”她臉便得更加猙獰,恐懼。 我走了,聽到後面還有人說道:“那姑娘聰明啊,還知道留個心眼!”我自己偷偷笑了一笑,不過這真是幸好的事情,如果她真是一個摔倒的老人,謝過我之後,那段已錄好的對話可能成為我最大的恥辱,而現在卻是幸好她賴上我,那成了最大的證據,幫我脫離了騙局。 回到家裡,我發短信給*,和她說我今天的事。她回說,你路上還能碰這稀奇事,我今天和**又去K歌了,和你比真是渺小啊,呵呵!我看后,氣不打一處來,好一個**,說好了和我一起瞎逛的,還是去和*去K歌。 放下手機,我想若**真是加班去了,那我先前罵她的話就會變成是不信任朋友,她幸好是去和*K歌去了,我那些埋怨的話也成了理所當然的感慨。 這些幸好,挽救了我成為一個罪人。而我突然想問自己一個問題:一個人本想去殺個人,而在他動手之前那人便服毒自殺了,他便沒有冒着法律的制裁的危險而讓那個人死去,但是生活變幻莫測 ,只不過是巧合,如果當初巧合是他親手殺了那人,便成了另種局面。幸好的巧合讓他逃過一劫,而他還是不是罪人?想了半天,我始終不敢妄下定論。 這一天,在我思索那個問題的時間裡,慢慢黑了下去。 後記: 首先我要表示無限的歉意。因在這百年一遇的北京奧運期間我寫了這麼一個不現實的社會問題。 其實挺早時我看是看到某報上一條關於兩名少女扶起一位摔倒在地很久的老人的新聞,之前也是行人路過,無人去幫,不過那老人是真摔了,那兩少女便是成了善良的一個小典型。我便想到了另一面,誇張了罪惡,希望那些騙人和留多了心眼的人能看到這誇張的罪惡,從而反思自己,這一點一點的誇張罪惡只是為了讓我們更好的認識自己,引起大家對罪惡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