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1.
天暗暗的，壓的很低。像是用黑筆信手塗鴉的不見原樣的白紙。見不得一絲光亮。哪怕是正午，仍停留在清晨五、六點的樣子。
教室里的燈打得通亮，燈光從教室斜斜的穿過去，把窗戶的形狀，在過道上拉出一條狹長的亮斑。
教室內，同學圍桌坐來，三五成群，一年一次全省物理竟賽開戰在即，班裡早已傳的沸沸揚揚。說道人選，同學們的目光不約而同轉移到了啟蒙身上。啟蒙只顧埋頭寫作業，沒有理會他們。同學們只想到妒忌他的成績，卻不從自身上找原因，世間哪有不勞而獲的東西。
這時，風塵僕僕物理課代表唐靜宜，猛的推開門，氣喘吁吁說不成話。
“大…大家，注意了，全省大型物理竟賽即將拉開惟幕。為展示公平、公正，給同學展示自己的平台，孫老師給大家補課，有這個意願的人今天就留下來，最後從中選出兩名最好的參加比賽。還有老師特彆強調，啟蒙必須留下來。”聲音不大不小拿捏的正好。
“切，就直接說你和啟蒙要參加物理竟賽得了，我們能說啥，沒必要搞那麼多形式。”
“就是，給我們機會和沒給，有什麼區別。”低下一片嘩然。啟蒙絲毫沒有一絲高興，在他眼裡什麼比賽也沒有楊宛欣請他吃飯代表的意義重要。心裡不禁暗暗罵道“真他媽的煩，放學后老子的約會又泡湯了。”啟蒙不忍的拿出手機，拿出手機，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機會又白白泡湯了。快速輸入一行字。
“對不起，可能不能和你一塊吃飯了，物理比賽即將開始，今天放學老師組織補習，十分抱歉。”心情十分難受，但還是按了確定鍵。啟蒙在沒心思做眼前的作業。眼睛直直的盯着桌上的手機。好大一會，沒有反應。啟蒙有點沉不住氣，他轉身打算去找楊宛欣給她說個明白。剛拉來了架式短信，
“鈴…鈴…”來了。楊宛欣，還有一個陌生號碼。啟蒙毫不猶豫的先打來了楊宛欣的短信。
“我聽說了，沒事，好好學考出好的成績，到那時在補上，不過你請客。”啟蒙如釋重負，心裡踏實多了。他遲疑打開了第二打來了第二條短信。
“好好的學，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取得好成績。”。又是那個神經病，啟蒙仍沒有理會，他萬萬沒有想到，日後她會成為他最大威脅。
22
還是沒有起色，啟蒙托着疲憊的身心，朝家走去。小區陰深的更加可拍，弄堂里的燈光少的可憐。平日里直白的弄堂，模糊看不清眉目，冷不定看見個人影，還沒來得及看清，轉眼即逝。絲絲的冷風吹來，觸動了牆上的紙屑，聲音嗦唆，讓人不寒而慄。
啟蒙加快了腳步，一口氣連穿了幾個樓梯道，來到了五樓。靠進樓梯口的小區樓道委員辦公事，燈光打的通亮。幾個幹事，懶懶散散的做在那裡，沒事可干，經常東家長西家短竟扯些閑事。禍出口出，為此這兩個長舌婦在小區里沒少得罪人。啟蒙往往聽到這些傳言，聽之笑之。
“我昨天見到林華鳳那個臭婊子了。”林華鳳三個刺耳的字，一鎮一鎮打在了啟蒙的心上，好痛，他剛想上樓，止住了腳步。畢竟吃一塹長一智，一個女人顯然覺得隔牆有耳，故意壓低了聲音，啟蒙想聽個究竟，附耳過去。
“聽說不是跟一個有錢男人跑了嗎？現在該混的挺好，不像我們還在這裡受罪。”
“屁，聽說被那男人給甩了，那些花花公子，見一個愛一個，啟太多好的一個男人哎…。”
“真該，不要臉，被着自家的男人在外面偷漢子，就該這個下場。”
“啟蒙多好的孩子，聽說成績老好了，你看他家那屋獎狀，你說在等幾年，不就享到兒子的福了嗎？。”
“要是俺家孩子，有他一半，就算給俺金山銀山，俺也不換，更別說丟下不管不問。”
“得了吧，就你家的傻虎，我的天，初三都上三年了，連個屁都沒憋來。”
“去你的”
“照你這麼說，豈不是便宜了那女人。”
“說實話，那女的挺賢惠的，也是個苦命的女人，聽說她剛搬來前一陣，兒子剛出車禍不久，你說現在又和啟蒙鬧的個水火不熔。”
“也是，那女人命夠苦的…。”…
啟蒙在也無心聽下去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打在他的心口上。淚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臉龐，分不清是對親母的傷心還是對後母的同情。身體像散了架似的，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一點力氣。直到躺在床上，啟蒙都不知道怎樣走在家裡。
22.
一連好幾天，啟蒙為了這次考試東奔西跑的，忙的不可開交，無暇顧及楊宛欣。當然這期間，楊宛欣也發了鼓勵的短信。但比起時常發短給他那個人，簡直是小烏見大烏。那女生一天不少於6個短信，更甚着一天十幾條短信，啟蒙總是愛理不理的，高興的時候給他回一條，不高興一看來電顯示，陌生女，連看都不看。
“老師有事，今天補習暫停，放學后就可以直接回家了，明天繼續。”物理課代表說完這句話，啟蒙高興的差點跳起來。終於可以輕鬆一下，順便可以把楊宛欣約出來玩。啟蒙心裡樂開了花，心動不如形動。啟蒙快速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就在手機剛出剛露出頭。
“鈴鈴…”短信來了，又是那女人。
“今天放學，在學校旁邊的公園，相緣石見。不來你會後悔的。”莫名奇妙。剛想不去管她，令一個念頭又鑽入腦海。為什麼她對自己的形蹤掌握的那麼清楚，孫老師沒來不用補課，自己不過現在才知道。緊接她就來了短信，太不可思議，越想越邪門，啟蒙挺起膽，想一看究竟。
公園裡，比想像的人還多。兩兩成對的情侶，執子之手，閑廳信步，像是有說不完的秘密。在啟蒙的印象里，公園成了情人約會的不二場所。
啟蒙遠遠看到，相緣石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即來之，則安之。啟蒙沒兩三步便來到石頭前，止不住東張西望。心裡暗數，如果十分鐘后她還沒出現，自己就走。突然啟蒙一個連做夢都沒想到的場景，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楊宛欣和旁邊的那個男的有說有笑，行為過於親妮，那男的，啟蒙看清他的臉后，心下了一顫。那小子，居然是齊偉。現在才明白那天在停車那小子奇怪表情，原來早就對他有意思。啟蒙禁不住氣，衝動的想過去抽他們一把掌，但一想恐怕誤會了，古今多少因為衝動誤事的例子，最起碼刀郎《衝動的懲罰》是個先鑒之明。最終還是忍住了。
啟蒙的心裡空嘮嘮的，是悲是痛說不清楚。他不想在看下去，怕看了管不住自己，做出自己後悔的事情。他狂跑，出公園，淚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視線。心想跑到哪是哪，反正這個世界沒有人在乎他了。跑累了，直接進了路邊的酒管。這是啟蒙第一次進入這種買醉，喝的彌定大醉，滿口胡言亂語。老闆怕影響生意，撥了他的電話，同學把他接了回去。給家裡編了理由，在華陽的宿舍呆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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