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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奇緣

白雲飄飄作文網 字數:1600字

  外麵灰蒙蒙的天,密密麻麻地下着小雨,天離地很低,好像就要壓下來似得,天地混為一片,人們的心情異常壓抑,有種窒息接近死亡的感覺,小孩子則顯得對這一切沒什麼反感。

  隔壁家7、8歲的小男孩光着腳在樓道里跑來跑去,樣子像是在找什麼,頭抵着,一遍遍的跑上跑下,我試圖從貓眼裡尋求答案,可終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弄清楚他究竟在幹什麼,甚至連他的臉都沒看清。

  說來也奇怪,這家總共有三口人,一對年輕的父母和這個小男孩,照說他這個年紀早就該上學了,可我從沒在清早或是傍晚時間,見過他,仔細想想我甚至沒見過他的爸爸、媽媽,只是總在午夜聽見從他家傳出來的或清晰或模糊的聲音,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到底也聽不清什麼,總是感覺怪怪的,像是貓叫的聲音,又像是孩子的哭泣聲,煩煩擾擾,轉個身繼續睡去。第二天醒來,頭很痛,問我家裡的人,他們都說沒有什麼聲音啊,一定是你做夢了,好吧也許是高三太累了,我背起書包走出家門,看見他家破舊的門,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瞬間襲來,喉嚨像是被只手抓住一樣,胸口很悶,想要趕緊離開,腿卻像灌了鉛,挪不了半步,媽媽追出來說我忘記了帶學生卡,催促我怎麼還不快走,愣神的我,一看錶,才緩過神來,趕快飛奔到公交車站,幸好,車子剛到,清早的公車總是很擁擠,而且充斥着各種包子的混合氣味,在這種環境下,我又想起了昨晚上的慘叫聲,今早的那扇詭異的門。我們是近幾個月才搬來這邊的,這是一棟比較有歷史的老樓,磚瓦結構,紅色磚就暴漏在表面,只有五層那麼高,樓道里也是昏暗暗的,白天只有些許光亮,晚上就漆黑一片,就是這樣一座和我奶奶年紀相仿的舊樓,價格居然比市中心的新樓還貴,沒錯,因為這裡靠近全市最好的高中,所以像我一樣,許多家長因為這個原因,寧願搬到舊樓里來,方便孩子上學,所以這裡出入量很大,大家幾乎誰也不認識誰,這就難怪,我對這一家的印象很模糊,日子就這樣過去,我再沒聽見過什麼響動,直到有一天,我走進了這家……

  就是這個陰雨蒙蒙的下午,出於好奇,我走出家門,在樓道里看見了這個小男孩,他還在跑來跑去,原來他在追一隻貓,樓道光線很暗,但是他的樣子卻很清楚,他很白很白,白的像一張紙,絲毫沒有人的血氣,這時一個聲音從門裡傳來,我記得就是這個聲音,那個曾經出現在我夢裡的聲音,對就是這個女人的聲音,小男孩跑進家門,回頭看了我一眼,就這一眼,讓我走進了他們的世界。

  我隨着男孩走進了他的家,破門在我前腳剛進,後腳還沒着地的時候,就不知被誰關上了,頓時我後悔了剛才的決定,因為一種詭異正悄悄向我邁進,房間很黑,窗戶虛掩着,雨不時從窗外刮進來,地已濕了一片,泛着光亮,屋子很亂,空氣中夾雜着的腐爛味和鐵鏽味,刺激着我的神經,一種不祥的預感浮現在我的腦海,我想開門出去,可是鎖怎麼都打不開,這時一雙冰涼的手拉住了我,是小男孩,但他並沒有對我說一句話,只是用眼神直直的看着我,那樣冰冷,甚至比他的手更能刺激到我,我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錶情,就像一雙玩偶的眼,直視着我,而我像中了魔法一樣,動不得,只得直僵僵地默默承受着煎熬。我怕極了,我覺得我已經感受不到我的體溫,我的手和他的一樣冰冷,我的眼只能看到他的瞳孔,我的臉擰到了一起,我們就這樣像是兩尊雕塑般定定的站立。忽然,他的眼發出兩道鬼火般的光,強力的照着我,像是要把我同化一般,慢慢的,我走進了一間密室,四周都是高高的牆,很黑很黑,那種腐臭的味道更加濃烈,一股黑乎乎黏黏的液體從四面八方湧來,伴隨着漂浮在上的血淋淋的貓,我終於明白了,那不是鐵鏽味,而是血腥味,惡臭越逼越近,我的雙腳已被這液體浸泡,那些血淋淋的死貓,瞪着咒怨的眼睛,隨着液體慢慢的從我的腳踝向我的上身靠近,我的四周,到處都是那咒怨的眼睛,猶如浸在血海里,看着鯊魚啃食我的身體般無助,浸沒浸沒,耳邊不知從哪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大,直至我浸沒在這血的海洋里,才消失不見,我覺得身體很重很重,不斷地下沉下沉,同我一起下沉的還有三個人,是小男孩一家三口,我們好像被一股洪流卷進了一條沒有盡頭的隧道,我看不清他們的模樣,只能聽見一個女人和一群貓痛苦的哀嚎,旋轉、漂流、窒息,我離他們越來越遠,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我不知道我將漂向何處,何時才能停止,迷惘、孤單,恐懼佔據了我整個心緒。耳邊響起了一陣嘈雜聲,一股暖流徹底讓我清醒,嬌媚的陽光,照亮了整個房間,暖暖的,很熟悉,曖昧的薰衣草香很親切,要不是起來時,頭部的劇烈疼痛,我還以為一切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夢呢,走出房間,聽見好多人的說話聲,門沒關,樓道里有好幾個警察,還有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從對面房子里抬出了三個白色的屍袋,這時一位年輕的警察姐姐,和我說,你醒了,謝謝你的幫助,好好休息,我們走了,看着他們的背影,我很困惑的看着爸爸媽媽,後來,我聽爸爸說:“隔壁死了人,一家三口都死了,很久了,是我最先發現的,並且報了警,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暈倒在那,直到警察來了,才把我救起,圍觀阿姨,給正在瘋了似得在外找我的家人打電話,說孩子找到了,媽媽驚奇的問:“那天你不是上學去了嗎,我親眼看見你上了公交車,怎麼跑了回來,還去了隔壁家,發現了案發現場?”我糊裡糊塗的把我能記得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爸爸媽媽顯然很難接受這個離奇的故事,說實話,我也很疑惑。

  不久后,來了一個老奶奶,說是隔壁家的親戚,找到我家,聽了我的描述后,說出了可能的緣故。原來隔壁家有兩個孩子,大一點的是女孩,活着的話和我差不多大,小的是個男孩,應該有7、8歲,女孩是因為看見媽媽偷情后,被媽媽的情夫所殺,後來女孩爸爸知道后,就開始折磨女孩媽媽,把她關在浴室里讓她虐待她最喜歡的貓,並找來一群死貓和她關在一起,在得知小男孩並非自己親生后,將其一起折磨,終於,在一個陰雨蒙蒙的下午,母親因為自責和愧疚,帶着小男孩一同割腕自盡,爸爸因為絕望也隨之自殺。說著她給我們看了一張一家人的全家福,我一眼就認出就是那個把我帶進他們家的小男孩,沒錯,就是他們一家人,我見過,對於我的反應,他們不懂,他們也不會懂,但是只有我明白,我對他們已經不是簡單地鄰里了,因為我曾和他們有過一段不尋常的交集,在我心裡他們已經是我的家人。

  高三:溫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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