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自從沒有了你,心裡總覺得空空的,我們就這樣分開了,永遠分開了;之後的日子裡,我幾乎天天都到榕樹下的長藤椅上獃獃地坐着,才發現你確實已經不在我身邊了,你身邊已經多了一個她來代替我來照顧你,可你是否還會記得我們曾經真的愛過?希望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雖然有些殘缺不全。
你再也不會陪着我到榕樹下整天聊天、鬥嘴、噓寒問暖了;我再也不能叫你少通宵,多吃東西,自己照顧自己。好懷念和你在一起的那段開心的日子,你還會去想起嗎?我幾乎天天都到榕樹下守着藍天白雲等待着你,可始終都沒見到你的身影,本來還幻想着你會回到我身邊,讓我們一起回到從前,回到從前那段開心的日子裡——雖然這只是我的白日夢而已。可難道你真的忍心就這樣從我的世界里消失?難道你對我真的沒話說了?我們之間真的就用沉默來取代了?你真的不再愛我了?我現在好後悔以前沒有好好地待你,可現在才懂得後悔還有用嗎?
有一次看到了你,你到學校是為了辦理休學手續,我想問你:為什麼?可我還是沒那勇氣——我們在一個走廊的路口相遇,但彼此見到對方卻都朝相反的方向離去。之後,我才在怪着自己沒勇氣。
可現在你真的離開我了,我告訴自己要忘記你,可真的愛過就很難做到,你知道嗎?但我真的不想再去回憶,因為每回憶一次心就痛一次,我原本破碎不堪的心早就難以癒合了。要我忘了你,我真的做不到,可能只有時間才能幫助我,可是都過了那麼久,我依然還是無法忘了你……
“I
shall
love
you
as
long
as
I
have
breath.”還記得這句你給我的誓言嗎?還記得你對我說過要愛我比永遠還要遠嗎?可現在呢?但如果有來生,我還是希望上天能在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會好好愛你,緊緊地抱住你不放,不會讓你再離開我。如果可以,我們不要再計較誰對誰錯,只在乎我們曾經真心愛過對方就好,而我做得到嗎?我做不到,因為我知道你和另一個女孩在一起后,我雖然曾對自己說過:“隨便,我不在乎。”其實這都是假的,我能不在乎嗎?其實我心裡真的、真的很在乎,因為你對我說過永遠只愛我一個,永遠要和我在一起……
我對你失望了,雖然你也有權利選擇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但我不希望被騙,你知道嗎?想着以前的悲歡、幸福、離合,越想就越想告訴你:“對不起,我沒辦法原諒你。”如果可以,我真的不願意再想起你,可偏偏、偏偏腦子裡全是你——想着以前,想着你說過的話,想着你身邊有了她。我選擇逃避這些事實,我承認我懦弱,害怕接受這些事實。可你讓我感受被愛,同時也感受心碎。我想了好多、好多,原來我們之間有距離,一個轉身的距離讓你愛上了別人是我不好。如果我對你夠好,你的愛還會轉移嗎?
我的心一次次地破碎了,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再也找不到堅強下去的理由了。好希望你不要對我這麼殘忍,我的心真的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可一想到你就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你說,可我就不懂得怎麼發泄對你的情緒,不懂得怎麼訴說對你心裡的話。只希望以後我們看到對方,不再是朝相反的方向離去。
你的離去告訴了我:戀愛就像放風箏,放縱的愛會讓天空划滿傷痕。拋棄,成了你愛我的方式,你莫名其妙的離去有給了我多少委屈?可我對情對愛真的、真的都不曾虧欠過你,我真的還愛着你,但我還是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穿過愛的暴風雨,寧願清醒着忍痛地放棄你,也不要在愛的夢中再委屈了自己……
在愛的懸崖底,我依舊在榕樹下守望着天空和白雲掙扎了一年。現在是春天的最後一天,卻也是我大學生活的最後一天,灰暗的陰雲也機緣巧合地選擇了今天覆蓋大地。離開了那為理合而憂傷的人群,來到了那榕樹下坐在長藤椅上,腦海一片空白卻還潸然淚下,傾盆大雨也在這時候如脫韁的野馬般肆無忌憚。有多少滴液體不知道是淚、還是雨,都劃過了冰冷的臉頰,嘴裡喃喃地說道:“這是最後一次為你哭,這是最後一次為你難過……”
當我意欲轉身離去的時候,忽然在雨霧中看到一個身影向我跑來,愈來愈近,心中點燃起了一根名為‘期待’的火柴——面對面時,才發現卻是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原來火柴在風雨中終究還是逃不過被熄滅的命運。那女孩氣喘噓噓地哽咽着說:“終——終於找到你了,其實——其實我只是他從小到大的鄰居而已,不是他的什麼女朋友。”她的預期逐漸緩和了下來,而我的腦海卻像看電影一樣,回放着分手時的那個片段。“因為——因為他在醫院檢查出了肺癌,他不想連累你,更不想你為他擔心;所以就找我一起在你面前演了那齣戲,他還愛着你,他想你,他不讓我告訴你,可我做不到,因為他現在已經是癌症末期……”
我的呼吸開始急促,動脈和靜脈里的血液都在沸騰,冰冷的心也隨之開始被重溫,“他現在在哪裡?”
“某某醫院,X號病房。”
聽完,我就開始狂奔,顧及不了全身已經濕透,顧及不了頭髮散亂地貼在臉上,只曉得自己如獲重生地在心裡吶喊:“原來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局,原來我們的夢還沒有醒……天空離不開白雲,白雲離不開天空,而我離不開你……”
當我到了醫院門口就已經是雨過天晴,我闖進你的房門時被門窗反射的光刺痛了雙眼的時候,方才曉得天空和白雲已不再被遮蔽。待到定睛一看——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欞、白色的被褥。清風拂起了窗帘,而窗欞上的水晶風鈴也隨之叮噹作響……而你在那純白的被褥中卻只露出了那深陷的眼眸,蒼白的臉,但還是睡得好安詳,似乎成熟了許多,也蒼老了許多。
淚水吞噬了我的眼睛,眼前的一切早已迷離,為了看清楚你,我悄悄地走近,在你耳邊輕輕地說:“如果天空沒了白雲,那麼天空會寂寞嗎?如果白雲沒了天空,那麼白雲又該到哪裡停泊?當我沒了你,我會寂寞;當你沒了我,你還會想我嗎……”
“I
shall
love
you
as
long
as
I
have
breath.”……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