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學校,脫口而出的便是抱怨,想必大多數人都如此吧,人總是那麼多挑剔。可只是偶爾的一次思索,不想,卻令我悟出了我所以為的抱怨根源。其實很簡單,大多數學生對學校都是有所抱怨的,多處無法宣洩,便把這不順心轉移到了承載學習這個詞的較為公認,叫為通俗的地方——學校。發現這點后,我不禁對我曾經以拳腳相加的牆充滿了歉意,它是無辜的卻是無聲,待我醒悟,它也只是微笑。帶着几絲內疚,我試着用老師對新生的那種不帶一絲雜質的清澈的眼光,重新欣賞我的學校。
是的,它很美。
雖談不上繁花滿地,但眼角的鮮艷總是有的,這就像是一個不張揚的學者,只在最有用的地方綻開絢麗的花。草色本是有的,可破壞較為嚴重,這大都歸罪於我們,不過加強了管理,草色也就復燃了。幾抹青蔥的草,於牆角,於廊邊,生機便播發了,加之屋角偶有的幾株瑩瑩的爬山虎,一種厚重的鮮活,便鋪展開來了,或許從宏觀上,這校園算不上絕美,但由細微處的精巧卻十分美妙,就如乒乓室前的那一蕭條木質走廊,配上還算繁茂的青藤,散發出幽幽的韻律,顯得悠遠,還有那塗上清漆的骨架,風拂過,儼然一座座遠離喧囂的清雅小築,美哉,妙哉。若是再配上幾股活水,那便堪稱一絕了。或許我痴想了,要求一座校園有公園般的景緻,我是否太苛刻了,學校已經給予這麼多,我還需奢求什麼呢?我是一個自然和自由的崇拜者,當然,生活在紛擾的俗世,絕對意義上的自由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但學校已提供了這麼優越的自然風貌,雖多人造,但感覺也是有的,於是,閑暇時我便喜歡在校園漫步,氣氛很淡定,很悠然,像偶得落腳之處的旅人,心情是閑適的。走那條木廊,雖然是會被青藤抓到,但自然如此親昵的舉動,我當然願意接受,一種詩人般的感覺油然而生。
樹澆村莊,水滿陂塘。倚東風,豪興徜徉。小國幾許,收盡春光,有桃花紅,李花白,菜花黃。
遠遠圍牆,隱隱茅塘。?青旗,流水橋旁,偶然乘興,步過東岡,正鶯兒啼,燕兒舞,蝶兒忙。
此種閑情,此種絕景,在校園中也能略得一二吧!既然如此,我又有何可以抱怨的,靜靜地學習吧,恬淡、安詳、自然心安理得,一如我追求的四個字“清心寡欲”。學校的牆是有些舊了,透出斑駁的黃,幾處龜裂,想是被歲月壓裂的吧。
入秋,風裡也帶着詩意,我是一個喜歡詩的人(雖然不會寫詩),自然,我也嚮往一種詩意的棲居。樹葉開始飄零,不過總好過春天。“試上高樓清入骨,豈如春色嗾人狂”如此勁風拂紙豪氣凌雲之詞,春天,有過染指嗎?想來,秋日,人都好登高,是指海拔嗎?亦或是精神的登高。
我不免想到了文化,或者說是人文。學校,一個承載文化的斗,在文化方面,我的學校又如何呢?轉念間,我便看向了那座名為“文淵”的樓,我很喜歡這個名字,但我不是很贊同,對這個不算偌大的圖書館,我無法將其視為字面上的“淵”,但精神層面上,我想我一直把文淵當曾是學校對我們的一種希望,一種警醒,而這樓,便是我們邁向“文淵”的一個起點,我不免驚嘆,走進這幢樓,我總感覺有種壓力,我想,這應該是偉人的“氣”,偉人將他們的精神分散到每一本著作中,而這些分散的精神又在一個地方回程了一種集合思想的疊加,營造出的是凡人無法企及的高度,所以,縱然這些書只是靜靜的立着,其氣勢,足以令仰視高度的人們不敢高聲呼吸,看着書隊中穿行的學生,我很欣慰,對於一個愛看書的人來說,能看到別人也愛書,是很高興的,我的新在這與書的接觸中又找到了一種新的安寧,在這沉鬱的氛圍中,我找到了一種有別自然之洗禮的精神解放,我不禁再度感謝學校給予的這一個足以令我迷失的世界,看向那個角落,我愛的那本書上已積了些灰,我不免有些失落,忽然一隻手將其抽了下,撣去了上面的灰,我又笑了,學校,雖然少了古韻,少了那種非詩賦不可道的“小樓吹徹玉笙寒”般凄楚,但,我想,鍾靈毓秀四字,我的學校當之無愧,再想這並不偌大的圖書館,其餘音,何止饒梁三日,只要學生不絕,其餘音永恆了。
梁啟超說:“縱有千古,橫有八荒。”或許,在橫這個斷面上,我們所學之地只是幾個散落在八荒上的小點,但從縱這個斷面上來看,我們的學習生涯,絕對是一個淡忘時間與空間的長途。學海饕餮,我們畢竟不如鯤鵬,沒有扶搖之力,所以,這條學習的道路應該是多舛的,而外校,在我看來是除家外,我至今遇到的唯一可以長時間修養身息,靜心寧神之所在。何必去想何去何從,詩云:
萬里歸來年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
誠問嶺南立不好,卻道:
此心安處是吾鄉
是的,此心安處,便是吾鄉。
《此心安處》 標籤:心安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