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之幻聽。
[你說,這個世界有所謂的生亦是死么。]
“——沒事吧,餓了么,廚房裡有飯的,有點冷,你自己熱着吃點吧。——MAY。”
“嘩”的一聲,手機里阿MAY的留言已經說完了,景軒皺皺眉,關了手機。現在是早上八點,阿MAY已經走了很久了,現在已經在上班了吧。自從自己不去上學以後,每一天阿MAY都要給自己留言,明明已經不需要照顧了么,真是的。
早上九點似乎有一個補習班,很久沒去了,昨天那裡的負責人還打電話過來問到底來不來了,景軒在這頭不迭的答應着,其實已經很久沒去上學了,去不去補習班都無所謂了,只不過一個人在家裡實在是很悶,景軒一邊熱早飯一邊想,等會去一下吧。
“唰”的一下,門打開了,本來還有細微討論聲的房間一下子鴉雀無聲了,講師扶了扶眼鏡,嘆了一口氣說,“景軒,你自己找個座位吧。”說完之後有很長時間的停頓,景軒自己找個空位坐下了,只是瞬間感覺到有無數目光都在直視着自己,嘲笑而諷刺。講台前老師努力的想挽回局面,喋喋不休的講解書上的題目。景軒又開始覺得困頓起來,又開始耳鳴了,雜亂而細小的聲音充斥着自己的耳膜,抬起頭,每個人都緊閉着嘴聽老師講話。低頭,景軒試圖記一下筆記,沒有用,老師的話語被什麼東西隔斷着,間歇不停的傳送過來。
一瞬間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把自己和整個世界隔離開來了一樣。
“下課。”超過下課時間一分鐘以後,講師才緩緩的說出這句話,教室里的人沒有怎樣興奮,無精打採的收拾着自己的書包。景軒旁邊的人直直的走了過來看着景軒,“你不是生病了么?”聲音是壓抑着好奇的。“啊,不是呢,似乎是因為家裡有什麼事所以才請假的,怕是學校不放所以才用‘生病’這樣的借口呢。”景軒抹了抹頭上的汗,口氣輕快的解釋道。“啊!我想起來了,你們家不是……”前面座位的人突然轉過頭來興奮的說,似乎想到了什麼東西一樣,但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景軒旁邊的人着急的打斷了。“沒事的,只不過前段時間沒有什麼消息而已……”景軒點點頭,一邊拿起書包一邊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之就是請假了。”周圍的人跟着景軒一起走出了教室的門,不斷的追問着。“——啊,那麼請假之後過得還好吧,景軒—君。”“_怎麼會不好呢。只不過家裡沒有人而已。”“哦……”……後面的話因為漸行漸遠的人群而慢慢的消失變得模糊不清。
只有坐在景軒前面的人沒有走,獃獃的看着門外,口中似乎在說著什麼。
“——奇怪,報道上不是說,他們一家都死了么。”
隨行的人下樓后都各自散開了,沒有人再追着景軒提問了。這座城市已經微微的有夏天的涼意了,如果此時自己還在學校,應該便是高二的學生了吧。景軒一邊想一邊沿途走着。而這座城市,正在以巨大的力量慢慢改變最後變得繁華而不食人間煙火。只是一瞬間,景軒覺得那種蒼白的噪音再一次捲土重來,細微的吞噬着自己的神經。
你有想過么,那麼繁複的事件,在不經意間不斷的上演。
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生亦是死么。
[那一瞬間所擴大的幻聽,龐大到想要死亡的毀滅。]
“只不過是耳膜小面積的受損,在家休養幾天應該會更好……總之就是多休息就可以了。”那個醫生口口聲聲說只要兩三天便可,可是在等了五天之後,那種洶湧的感覺依舊在吞噬自己的每一個神經,像是要生生不息的毀滅下去。
所以在聽那場所謂“可以療傷”的音樂會的時候,自己才會失控的,對吧。
如果真的簡簡單單的音樂會也就算了,可是在開場自己,自己明明聽見他們說,失火了,像是瞬間反應,隨着眾人跑出去,那種耳鳴在不斷的擴大,分明都能看到纏繞上來的火舌。
“……景軒,你沒事吧。”MAY那雙眼睛里明明是寫着“莫景軒是不是真的發瘋了”卻還是說著這樣的話,景軒忍不住低聲的說,阿MAY,我是不是真的瘋了。
是不是真的瘋了,我竟然會出現幻聽和幻覺了。
是不是真的,連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難道之前的反常真的只能用“啊,莫景軒只是耳膜受損而已”來解釋么?
阿MAY,要死了,景軒是不是快要死了,因為,現在自己正像死亡一樣生活。
“要死么?”景軒反覆在紙上寫這三個字,無數張一般大小的打印紙,上面無不寫着整整齊齊的三個字,黑色水筆像是很用力的要刻下去,斬斷一切。要死么?
“景軒……”MAY打來電話,在那頭很關切的問,一開頭卻被景軒打斷了。
少年一手抵着額頭,一手拿着手機,臉色蒼白,卻又有一種生命所存在的力量。“MAY,你說我是不是要死了。”“……景軒,我不叫MAY。”
——“開什麼玩笑?”
——“你的的確確叫MAY么。。你告訴我的。”
——“我一直以來不都叫你MAY么?”
明明是正確的,怎麼會錯呢。
如果MAY不叫MAY,那麼應該叫什麼,叫任何一個名字么?
還是自己,真的已經失常到無法控制自己了。
[人類永遠都有不屬於自己的命運,有些事不能用單一的符號來解釋]
“請問……您是莫景軒的家屬么。”電話那頭有個聲音很小心的問。
“算是吧……”
“那就來一趟吧。這裡是警察局”
——所謂MAY,所謂耳聾,所謂幻覺,所謂幻聽,都只不過是一場玩笑而已,莫景軒只不過是玩得太過於當真,以至於分不清哪裡是事實。
“誒,是從十六樓跳下來的,這個孩子為什麼會這樣?”
“……前段時間帶他去檢查,結果檢查出來是有精神分裂症,結果沒想到會是這樣。”
“啊……”警察惋惜的看了少年一眼,奇怪的是,少年儘管是從十六樓跳下來,面目依舊如昔,身上也沒有多大的損傷。“大概是跳下來的時候碰到了後腦勺所以才沒有怎麼出血,這個孩子死得算是幸運了。”才說完,MAY在一旁輕輕的說,“可以走了么。家裡還有些事要處理。”“那好吧……先做個筆錄。”“嗯。”
——“你叫什麼?”
——“MAY。”
——“是死者的什麼人?”
——“……姐姐。”
你知道么,在這個世界中有那麼多人,有那麼多不屬於我們所知道的範圍,MAY,請允許我叫你MAY,至少在我死之前,我知道你仍然是我的姐姐。
[真正的吞噬不是人生命的消失,而是人的慾望將自己一步步推向死亡]
“HI。我們的MAY小姐。”那個男人在咖啡館中微笑的喚MAY。
“他死了。”
“死了多好,那麼就不用再費盡心思把他從老頭子的遺產上除名了。”
MAY冷冷的笑了笑。“本來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那場大火中失去一部分記憶了,老頭子光給他一個人留遺產,當然不夠意思,本來我以為把老頭子燒死就可以拿到遺產了,沒想到我還有這個‘聰明’的弟弟。”
那個男生興奮的問MAY,“什麼時候去兌換遺產?”
“現在怎麼可以那麼著急,難道我們不應該在我‘弟弟’的葬禮上先哀悼一陣子再說么?太心急了。”
“你是怎麼把那小子給逼瘋的?真他媽的太神了,我得知道,不然以後像你這麼有心計的人想除掉我怎麼辦?”男人皺了皺眉,裝作無心計的說。
“你什麼意思?要知道這件事我們可是栓在一個繩子上的螞蚱,我要是除掉你,很有可能會暴漏什麼蛛絲馬跡,我還那麼傻到那個程度。”
“那就好……”
“本報訊,昨日本市的第一首富莫離的兒子——莫景軒由於患了精神分裂症而從自己所居住的地方跳下,不幸摔死,而他的惟一姐姐MAY昨天在警察局作完筆錄后,在下午時分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直至今日下午,才找到她本人的屍體,醫法鑒定可能要等幾日後才能得出結論,而目前與他關係曖昧的余文路也在昨日下午開車時遭遇車禍,目前此事正在調查中。”
你知道么,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着那些所謂的亡魂。
(未完待續) 吶,本文首發惡魔。宮。。絕對新鮮-0-只不過沒首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