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北方的一個小城,很冷,呵氣成霜,滴水成冰。 交錯的電線上掛着大小不一的冰柱,一點也不晶瑩剔透,上面滿是工業污染的痕迹。天一直都是陰的,暗的,就這麼支撐着整個冬天,沒有任何變化。地上有枯黃了的葉子,被人踩的咯吱咯吱響,只剩下骨架,鑽到下水溝里。堵塞了。 沒什麼活力。死氣沉沉。這是個無名的小城,北城。 但也不算是無名吧,這裡有一所重點大學。也只有這樣了吧,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無是處的人,也沒有一無是處的城市,不是嗎。北城也一樣。 也有人知道它吧。不然,太悲了。 悲就悲,越悲越禁錮。 悲就悲,越悲越陰霾。 悲的凄涼、 悲的美麗、 悲的悄然無息然後漸漸消亡,多好。 我問蘭湘,你想出城嗎,走出去。 蘭湘點燃一根煙,拿着她剛畫好帶着重重的眼線的大眼睛瞪我,劣質的粉底有點掉落。想這幹嘛,閑的啊你。 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靈魂散亂。 我倒挺想出去玩玩,我想去日本。我想見小野麗莎。 當年小野麗莎紅遍大江南北,在我們高中學校的跳蚤市場,總出售她的碟。我曾和音寧一起買過,音寧也喜歡她,我們倆那時都挺瘋狂的。 學她獨特的聲音,音譯她的歌詞,去網上買她親筆簽名的碟片,抱着吉他彈她歌的主旋律。 為之瘋狂。 為之幼稚。 現在,我還是喜歡她,所以大一報了日文系。音寧報的英文系。她說,我是現實主義的人,還是學學容易在社會上混飯吃的行業吧。 那你為什麼不報金融系? 願望和現實的真正核實意義是錯開。 現實和願望的假象虛偽意義是結合。 我說。蘭湘聽。 你可能別文鄒鄒的咬文嚼字,我現在啥都退化了。 跟蘭湘說話,就像現實和願望的虛偽意義一樣,結合,但卻真正的錯開了。猶如兩條同樣端點卻不同方向發出的射線,越走越遠,直至發現時早已奔到天南海北。 這只是,其中的一條宿命。 另一條,還在這正如蘭湘認為是文鄒鄒的話語里模糊不清。 驀地,突兀而來的心酸直衝心頭。這條宛如彩虹般虛無縹緲但卻並不麗質動人的垠帶牽連着我們,藕絲一般牽連着。這麼的虛假,這麼不切實際。這些一步步的轉化為,悲。 沒有準備,就這麼悲了。 沒有理解,就這麼悲了。 沒有搞明事情的真諦,就這麼悲了。 沒有理清眼前的凌亂,就這麼悲了。 如此的悲。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