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
2013年8月6日,農曆三十,我隨母親一起回老家-----普寧。
在廣州長大的我,好長時間都沒回過老家,唯一的一次是2007年爺爺去世了,全家人都要回去拜祭,因此這是我第一次回老家,後來因為父母親工作忙的原因再加上家裡孩子多,負擔大,所以……這次是因為我十五歲了,要回去出花園,才難得回去一次。相信很多人對“出花園”有疑問,其實這是家鄉習俗,滿十五歲的都意味着長大了,要懂事了。
多年了,我想念它了,想念普寧了。
今天陽光明媚,火紅的太陽照亮了每一個人的眼睛,花草樹木也被照得格外耀眼。我和母親提着行李坐上了父親的車,父親只把我們送到客運站,因為家裡忙,走不開,所以也只有母親和我一起去。一路上,我坐的舒舒服服的,突然一陣大風朝我撲面吹來,好清新的空氣,同時也把我從剛剛的若有所思抽了回來,再見了廣州,家鄉我來了。
雖然不捨得,但我卻感到有一絲的激動。在客運站等了一會,車已經漸漸駛來,放下激動而又不捨得的心情坐上了長途巴士,一上車后我就後悔了,車上那難聞的味道讓人窒息,對於一向不會坐車的母親也一樣如此。一路上的我們暈暈沉沉,完全打破了剛剛的好心情與激動。
過了五個小時終於到了,一下車,我貪婪地呼吸着新鮮空氣,沒多注意母親的神情,大概也是如此吧。
由於很久沒回老家的住處,那裡或許也已經煙塵滿遍了吧,因此我和母親暫住在大舅家。大舅一家對我們盛情款待,他們家有七樓,我和母親住進了四樓。吃過晚飯,母親和他們聊了好一會兒,我在旁邊左看看右看看,上下打量了大舅一番,他是一個中年男子估計有五十多歲了吧,頭髮整理得乾乾淨淨,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可惜卻被蒼老的臉龐襯托得並不完美,但是他慈祥的笑容也平添了不少。聽母親說,大舅是養蜜蜂的,專門賣蜂蜜維持一家的生活,這時我明白了家裡的蜂蜜、蜂漿、花粉全都是由大舅一手一腳培育出來的,他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間又提升了不少。
窗外繁星點點,大晚上顯得格外安靜,不難聽到鳴蟬在嘰嘰喳喳地唱歌,屋內兩母女躺在床上悠閑地聊天,“媽媽,妙賢姐好厲害啊,她是暨南大學的學生”“是啊,你們也要努力,爭取和她一樣棒。”母親說了好多關於這類的話題,雖然平常她也說的很多,但今晚我卻每一個字都裝進了腦子裡,我在心裡暗暗發誓“我要努力學習,不辜負父母”。
“喔喔喔”在家鄉最常見的無疑是公雞,一到早晨都會起來打鳴。六、七點我就被母親叫起來準備去普寧準備拜神的東西,好明天初二拜神。大姐無疑也被叫了起來,我們齊聲叫苦,在廣州從未那麼早啊!大姐半個月前就到家鄉了,他們學校組織去支教,大姐去揭西教四年級的語文,半個月結束了,母親叫她來大舅家,認識認識。
坐了10分鐘巴士之後轉坐了三輪車,一路上的顛簸,明明地上算是平坦,為什麼三輪車一上一下,一點都不安分,坐在車內的人也很無奈地在嘈雜聲中度過,幸好路程不算遠,一會兒就到了。張羅了很久,東西總算是交代老嬸去幫忙買了,畢竟我們多年沒有回來。我和大姐以為要回池尾大舅家,結果母親還要走親戚,那麼多年不見了,去見見是應該的,我和大姐也從了。
看完那家看這家,不知是去了多少戶親戚家,但我們卻發現這裡的天比廣州要美得多,而家鄉不像大城市車來車往,這裡家家都很樸素,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婦人們養豬養雞的溫馨畫面也格外的誘人。
到了中午,我們看到一家腸粉店,於是便走了過去打包了兩碗給我和大姐,母親和老嬸是不吃的,因為她們覺得不如自己煮飯吃呢。這時我和大姐對看一眼,表示無語。打開飯盒,裡面是放湯的,在廣州都是放醬油的,所以我從未吃過,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才一放進嘴裡,就燙的我差點掉眼淚,母親看到了,笑罵“蠢孩子”我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也只有默默不出聲了。等涼了一會,我便小心翼翼地吃起來,“不錯哦”我對大姐說。“嗯,有點特色”大姐回話。
落日的餘暉悄悄來臨,“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母親與老嬸告別。
初二早晨我們比昨天更早了起來,因為今天正是我出花園的日子。我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暗嘆“幸好昨天早睡了!!”看看旁邊並無母親的身影,就知道母親比我們跟早起來,已經在三樓準備拜神的東西了。洗漱完畢后,我到了三樓,看到外婆、大舅媽和母親忙裡忙外的,很匆忙。不一會兒,母親叫我把一碗裡面有豬腦、豬肚、紅雞蛋等吃了,我看了一下,為難地看了母親一下,母親則是面無表情,我只有隨着她的意吃了好幾大口,最後終於吃不下了,發出低低的哀嚎聲,母親也沒再逼我,隨口說“吃不下就算了,意思意思可以了”等這句話好久了,我欣喜地跳出桌出。
到了普寧老家,我們整齊有序、成功地拜完了神。實在不瞞說,家鄉的蚊子真的好多,咬得我的腿不能見人了。不過我還是覺得很值得,普寧我愛你。
我和大姐在老家瘋玩了幾天,而母親卻說:“外面太陽大,就不出去了,你們要去玩,自己去吧,小心別迷路了。”我調皮的說:“Yes,madam。”母親無語地笑了。
“大姐,家鄉到處都好美啊”“是的,家鄉是不受污染的,是最美,最純天然,最樸素,最快樂的”“那你留在家鄉不回廣州了嗎?”“沒開玩笑吧,美是美,但卻不比廣州發達,先進,再說姐姐可是要在廣州讀書的啊!!”大姐點着我的腦袋笑罵道。我卻在一旁“嘻嘻”地笑。
“是時候回廣州了,家裡還有要忙的。”母親對外婆說。突然聽到母親一句話,我驚得跳了起來,直直地看着母親。母親明白地回看我,對我表示了一個不捨得的表情。這兒輪不到我發話,就算髮話了,又能改變什麼。我不捨得不捨得不捨得。
2013年8月13日,初七,我隨母親一起回廣州。
大舅一家送我和母親去客運站,走時大舅給了我幾百塊錢,說:“好好讀書。”聽着,不禁我哭了,大舅一直很照顧我,很關心我。等我回過神來,大舅已經離我遠去,還是母親叫我,才回過神來。
再見了普寧,再見了池尾,再見了家鄉一切的一切,我會想念你們的。
初一:周燕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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