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月份,現在已是春了,但看得出來,冬對這個世界仍是懷着滿滿的不舍,儘可能的將速度放到了最慢,他喜歡看這個世界着上素裝的樣子,喜歡讓太陽也煥着冷色調的光,也許,她耳邊最美的音樂是聽人們無休止的謾罵,這個冬季,我曾無數次的騎着單車穿梭在路與人之間,也曾無數次的看見那個可憐的乞丐,更曾無數次的蓄意躲避他,這種躲避,不知道是出於怎樣的情感,是憐憫,還是驚怕。如果是憐憫,為什麼一次也沒有幫他些什麼,只是一味的遠距離,任由他忍受嚴寒;可如果是驚怕,為什麼還會無數次的回頭去看他髒亂的背影,而眼角卻有些濕潤,心底又像是被什麼觸動了一下。
唉!我無從去想這些,更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只是今天,才跟母親閑談,她也曾見過那個可憐的人,而且告訴我,他不是個正常人,哦!又給他的可憐填上了一筆上帝的不公。不過想來也是,要麼,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弄成那樣人不人鬼不鬼,即便是乞丐,加入神志清醒,很快就能從這種身份中掙逃出來,何必再路邊頹廢的坐着、躺着。正想着,母親忽然發出了一聲感嘆“你說,那人這麼長時間不見,會不會···”下一個字,她不想說出口,更害怕說出口,我也是,這字一旦說了便會讓心靈受到無比大的責備和愧疚,畢竟是一條命,一條活生生的命啊,就這麼逝了,但凡有些良知的,都會這麼想。漫長的冬季,揮不去的嚴寒,薄而爛的破衫,回想起的無數不得不讓我在常理上確認了我的想法,我實在不敢再想了,再想下去,便是無底的深淵,便是給他的一生一筆一筆的描黑,直到和夜融在一起。
這種人啊,見過無數,視線中消失過無數,冬末了春來,花謝了花再開,而他們的生命又怎能如這冬春花季重新再來,一旦失去了,便如那河水,再不能倒回。這憐憫也許會因為他們的再度出現而延續,也許會因視線中再也不見而像珠子一樣散亂了一地,我不知道,那一天在某一個角落,仍會看見他捲縮的身影和蓬亂的頭髮,又在哪一條路上會看見他瘋亂的背影。
山西省高平市第三中學初一:馮聰